“嗯。”
“传言紧那罗与乾闼婆,是一对天界而来的姐弟。虽然是义姊义弟的关系,但他们当真情同手足,这与许多毫无感情的天界之人并不相同。你手上的,是乾闼婆的东西,而你将另一个法器交给了她。这或许,也是你的某种寄托吧。说实话我并不能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这样的行为,似乎在某种层面上……该对人心有所触动。”
温酒收起了乐器,那短暂消失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在脸上。
“还是说说她的兄长吧,我们相处过的时间倒是更久。不过他这个人,怎么说呢……钟离寒觞,对我讲述的一系列教诲,并不能真的教化我。我心里明白,可我又想着,谁让我们是师兄弟呢?谁让我们一直以来都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何况那时我们也始终在一处厮混着,共同扶持过漫长的岁月。这样一来,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会愿意为了他们抑制自己。那些恨也好,愤也罢,它们的种子根植于心,但在萌芽时,总会被暂时地掐灭。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那些事就是发生了。现在,我不想去扭转他们,却也无意再扼杀自我了。”
“我那过去的兄弟,还是得到了好处的,那样的力量很是强大,能够掌控它,是他的本事。”温酒轻笑了一下,“他会认识更多强者,会有新的敌人,也会有新的兄弟……他的好妹妹也是一样,我们都不必非要选择对方。我不需要再那样压抑自己的内心了,他们也不用面对这些挣扎。”
“听上去有些无聊。”无庸蓝随意地评价。
“接下来,你又该怎么做呢?”温酒还是挂着一成不变的笑,“说了我这么多,也该聊聊你这边的事了。听闻你最近破解了法阵上的一段符文,似乎正需要做些实验。”
无庸蓝懒懒散散地说:“时间紧凑,条件也不够……操作起来很是麻烦。若是可以,我很想直接将其投入使用。这样一来,不论是那个女人的心愿,还是那个男人的心愿,都能够得以实现。而我们的障碍也会减少,可以说,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听上去确实不错。不过,你也会担心风险的发生吧?”
“不会失控,就已是最大的安全。但相对于这个法术而言,若是失效,就会使情况变得超乎想象。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更温和的目标。那样一来,至少有一人的目的可以达到吧?同样,也冒着被碍事的人发现的风险。”
“哎呀呀,你可像是一副撺掇我们兄弟对立的样子。”温酒抱起肩膀,感慨道,“当前最大的威胁,不是什么六道无常,也不是什么天师仙姑,而是带着风云斩的那位朋友吧。”
“朋友啊——”无庸蓝拖长了嗓音,“倒还算不上,这我很清楚。非要说的话,姑且算作同类吧。”
“你真的很执着这个人呢。”
“不过,我想委托你的,并非是去牵制他们——我知道,你也暂时很难与他们为敌,不论从立场上还是实力上。所以至少……不是现在。我倒要问问你,关于那个带着封魔刃的女人,可还有什么消息?”
“自上次联手在六道灵脉中袭击如月君,我们便分道扬镳。她是个纯粹的人,一生都只专注于追求极致的武学。我听闻在很久以前,霜月君还不是如今的露隐雪见时,在这个位置的那个男人便是这副模样了。她正是那人的转世。”
“我知道这回事。他们可——真像啊。”
“器物……是有记忆的,尤其是那等强大的、修罗锻造的兵器。它们多具有认主的特性,就连这紫金降魔杵,也从一定程度上继承了这种特质。”温酒平淡地说,“她一定从‘黑龙’使用过的降魔杵中,汲取了属于霜月君的记忆。那么,她还是真正的她么?不过我们妖怪所认定的,通常就是灵魂本身,至于她究竟是谁……其实无所谓。”
“那么恶口是真正的缒乌么?”无庸蓝问。
“这也不重要。”
“说得不错。果然还是妖怪的思维更适合我,呵呵。”无庸蓝轻笑两声,自言自语般喃喃着说,“那么,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