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说着,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恰好让人听得清楚。
“我们……”
“昨日有何人来过?”
“回、回陛下,并没有人——”
倏然一声轻响,王的钩刀已从右手转到左手上去。只是倒个手的功夫,那个守卫便不说话了。接着,他整个人忽然向后倒去——不,不是整个人,只有半个。大量血液从胸膛那里喷薄而出,势如火山,滚烫的血溅射在旁边两人的脸上。白涯等人下意识撤后一步,其他将领们则面无表情,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钩刀还干干净净的。而那人身上金属的盔甲与亚麻的布匹,断面也整
整齐齐。
“没有人?怎么会呢?”
王啐了一口血——不是她的,继而将视线挪到另一个守卫身上。他努力站直了些。
“我们、我们昨日交接的时候,一切正常——一切正常!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真的,我们……啊!”
王一挥刀,弧状的兵刃从他身后刺了进来。刀尖尚未穿透身体,但扎扎实实镶了进去。
“我们真的——”
她稍微翻转刀刃,利器就在他的体内翻搅起来,血一阵阵地往外奔涌。他深色的皮肤都开始发白了,整张脸像是蒙在石灰里似的。哀嚎声接连不断,震得听者耳膜疼痛难忍。当下的王好像并不在意失误究竟出在何处,只是想毫无意义地在尖叫声中徒劳地问责。
“咦?奇怪了。”她自言自语,没轻没重地下手,似乎并不打算听到答案,“那么交接应该是没有出任何问题才对。若是内鬼倒还好说,只是我想不通,这究竟有什么好处。唔,你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战士,怎么会有人背叛我——我眼光是不会出错的。那就是别人了,会是谁?谁如此蔑视我们修罗的尊严,而你们——你们又为何要用你们的无知与无能,为修罗族的同胞蒙羞?为什么?这说出去……可不得让人笑话吗?这可不行,宾客还看着呢,这下可真是太丢人了。”
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究竟是不是一回事,谁也无从知晓。只是,那守卫身上的洞是越来越大了。终于,她将手臂往外一挥,抽出了武器。守卫痛苦地跪在地上,蜷曲在一起,流淌的血液与身边那半个修罗的血连在一起。
他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们都有责任。”她忽然看着给白涯他们带路的人,“把所有人都叫进来,逐个审问。”
那人一颤,正转过身,准备将这死刑的抉择传递给外面的同胞。可就在这时,沉默至此的霜月君忽然开口了。
“照您这个审法,搭多少人的性命也不够用啊。”
“请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们若当真不知情,城墙那边的卫兵更不清楚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对人力的消耗,说实话,我不是很看好啊。”
“这您就不必操心了,就算将这些失职的饭桶们全部杀光,也有足够的人来顶替。”
“啧,跟你说话可真累。”霜月君微微皱眉,“不就是一根降魔杵么?”
“那是我们的镇国之宝。别忘了,失去了它,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你说这个?”
霜月君忽然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什么东西。此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小臂那样长。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别人还未说话,白涯先开了口。回想起昨天夜里头没见霜月君的影子,还真是让他到战神殿踩点去了。不仅踩点,顺便还带了“纪念品”回来。
而这些事,他们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