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打算成仙成神。”白涯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只是在找一个最快最省事的方法,达到我们的目的。”
“当真只是找人罢了?”
“废话。你们这儿有什么值得觊觎的?拿了宝贝也换不了钱,有个屁用。”
陵歌轻轻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她想了想,摊开手,评价道:
“若如您所言,达成目标的人,的确多是无心插柳。这么一来,我们也该提防才是。”
“你还说你不是歌神的人!”
“若说诚心信奉之神,我倒也不是没有。但并不是歌神大人。”
“哦?你又是谁麾下的走狗?”
“您很没礼貌。”陵歌眯起眼,“我忽然不想说了。”
祈焕权衡再三,觉得面子和情报相比,当然是后者更重要了。比起被人揶揄,还是宿醉更让人痛苦。脸面若能换消息,那可是一点也不亏。于是他赔着笑,往前欠了欠身。
“你别理他,这人就这臭脾气。你能跟踪我们这么久不被察觉,肯定也有两把刷子,我们和你作对也没什么好处。万一,得罪了你背后的神明大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大约,她真是能在神明那里
说上话的人物。虽然没显露出自傲来,但她心情好了些。她也并没有反驳祈焕的说法,直言道:
“吾乃鸟神迦楼罗之眷属。”
四人忽然都挺直了腰,像是抓到了一团乱麻中的一个线头。柳声寒小心翼翼地将它揪出来,试图慢慢捋顺。
“那您为何会在歌沉国当伶人?是鸟神大人的旨意?”
“我是两地的信使。”她如实道,“迦楼罗大人告诉我,在歌沉国可以学到更多声乐的技艺,我便来了。起初,我频繁地往返于两地,但外来的旅人越来越少,我便不必总是奔波往返了。”
“我还以为神之间有什么更快的传声方法……”祈焕小声嚷了句,“结果还是人力啊。”
“我能在三日之内往返。”
“哈哈哈这丫头净吹牛。”
陵歌也不打算和祈焕理论,只是端坐在那儿,不再说话。她是在等他们提问吗?白涯多少有些不高兴,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反正,会有人替他问的。
“所以您此行是给鸟神大人传信了?”柳声寒接着问,“那,按照您的说法,现在您已经回到鸟神大人身边复命了才是,为何要在我们面前现身?要知道,你若一直不出现,我们也一直当您是不存在的。”
陵歌又笑了笑。这是她露面以来第二次展现笑意,只是带着点与第一次相似的某种特别的感情。这层意思比先前更重,笑的时间也更久些。
“迦楼罗大人与我,都怕你们在见到他之前,死在路上。”
“陵姑娘,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君傲颜觉得她在说笑,“别看我们区区四人,却各有所长,一个个又耐饥耐热,皮实得很。这一路走来,你若真跟着我们,也该看见,什么恶人什么猛兽,那些个所谓艰难险阻,对我们来说可都不在话下啊。”
那样的笑容在陵歌脸上始终没有退却,这让人萌生出一种奇异的不安。因为情报的不对等,就算是故弄玄虚也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陵歌微微颔首,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更明亮些。
“那接下来呢?”
没人接话了。她若是鸟神的信徒或手下,自然对这一带是十分熟悉的。她说这些话,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多少让人心里没底。但就这么追问下去,就像是服软了似的。
比耐心,在这漫漫长夜显得有些无趣了。陵歌好像也没打算瞒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们可知,为何这座村落如此空旷,村里没有老人,也没有孩子?”
这是他们一开始就想知道的事,原本是打算问妇人的。既然她现在开了口,他们准备听下去。是真是假,等说完再做判断。
“老人和孩子,很弱。”她的语速很慢,“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最难以逃脱的。任何兽群中,最容易受到攻击的,都是年迈者与幼崽。”
“你是说……附近有猛兽出没?”
“孩子,很好吃。”
她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