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珍菊花球,炸得蓬松金黄,淋了金红稠密的料汁。打眼儿看上去,真教人以为是什么花卉,在面糊里浆过后炸成的时令小吃。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阿淼,这猫儿一下蹿上了桌,对着那些“花朵”伸着爪子朝嘴边捞,探过头又舔又咬,摇头晃脑颇为卖力。点菜的谢辙脸色有些微妙起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尝尝吧,这该是叫菊花鱼的那道菜。”
解释完,他及时抄起筷子,夹走了阿淼还没碰过的一朵鱼肉。入口先是酱料的酸甜,调味平衡得当,刺激得人口舌生津。轻轻咬下去,表层被浸润的柔软刚碰到牙齿,紧接着便是松脆香酥的面衣。内里鱼肉鲜嫩多汁,轻轻一抿嘴,与酱料搅合在一处,更带出鲜甜来。一块鱼肉不过一两口分量,使人留恋不已。甫一下咽,嘴里的无穷回味就敦促着人再伸出筷子,赶紧多挟几块,才对得起它们的色香味。
呃,阿淼嘴里的那块就算了,寒觞还得吃饭呢。
聆鹓微微睁大了眼睛。刚才她瞟见一个白影在桌边一晃而过,此时听谢辙一说,不禁联想起爱吃鱼的猫来。她凑近了弥音,小声问道:
“阿淼刚才是不是……跳到桌上了?”
“唔,啊——是,它在桌上呢……你看到什么了?”薛弥音手一顿,快速咀嚼了几下,似有若无地撇开眼。
“只有一个影子,从那一头出现,往桌上晃了一下。”叶聆鹓比划着,“现在又看不到什么了。”
“先前的时候,它也上过桌,但你并没有反应。这些天来,你的眼力似乎越来越好了。”
“说不准哪天,我也能亲眼看到它,好好儿摸摸它了。”聆鹓乐观地说,又伸出了筷子。
这一盘鱼肉基本是被三个人瓜分完的。弥音只象征性地动了两筷子,尝了尝味道,就转向了其它菜肴。谢辙看了看她,又瞟了一眼舔盘子的阿淼,它方才正因为寒觞夹走了嘴里的鱼肉,而生气地喵喵大叫。两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心照不宣地沉默。
寒觞不会介意的,对吧?他说过他不嫌弃的。
酒足饭饱,原本在行进中被抛在脑后的疲累复苏了,大家都懒洋洋的,昏昏欲睡起来。这一天也没有什么需要商谈的事情,姑娘们和同伴打了个招呼,便先一步回到了各自房间。
叶聆鹓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摸着溜圆的肚子,看向了一旁的弥音:
“我看你没吃多少东西,就吃了些素菜。你没有不舒服吧?会不会没有吃饱?”
“今晚的菜,很多都是肉食。”薛弥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尝试着以最温和的方式,说出接下来的话,“你们似乎从来都没发现,每次点了一桌子肉菜的时候,我都吃得很少。肉会让我想到不好的事情。”
聆鹓忽然想到,即使在路上打猎来的食物,她也只是浅尝辄止。对弥音来说,她更倾向于多吃些蔬果,对蛋奶稍显宽松。其实她注意到了,只是默认为个人习惯,从未认真拉上台面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