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时无言,但很快轻笑出声。气氛活泼许多,让他们有种久违的温暖。
不过,令他们提心吊胆的未被问出口的问题,她还是说了出来。
“唔,之前那个绿衣服的……”
“哎呀!我当是谁呢!”
激昂的女声出现了,令人倍感亲切。沈闻铮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用力拍了拍谢辙的肩膀。这劲儿委实不小,一巴掌给他摁下
去一截儿。于是夫人嘲笑他还需锻炼,而寒觞赔着笑后退了一步。到了聆鹓面前,她无奈地笑了笑,摊开两手——其中一手中攥着他们熟悉的、藏着矛头的棍。
她说:“你是叶聆鹓姑娘,对吧?上次我实在是瞎了眼才认错了你们……”
但她没有说下去。恐怕从在场的人物构成中,她已经看出了一些问题。她的姐姐并没有与他们在一起,而且方才女儿险些说漏嘴的……据她所知,已是一位恶使了。
“哟,这棵树……”
寒觞突然指向沈夫人的身后。果然,这座房子的门前也伫立着一棵梅花树——但它光秃秃的,比两旁的树都要矮,颜色也因失水变得很浅。它已经死了很久,毫无生机,看上去充满了一种嶙峋的悲哀。但这种悲哀是渺小的,相较于整条街的壮丽,它不值一提。
“哦,这个啊——灵力充裕的地脉,在这里断了一截。”沈闻铮伸出指头比划,“很短的一截。他们都觉得这儿风水不好,所以没人住。”
“您就是睦月君让我们找的人!”
“原来青阳初空说的是你们?”她也略显惊讶,“真是没想到……”
谢辙有些困惑:“可是他说,分明有两——”
“喏!”
说着,寒觞把一旁的依依抱了起来。他叉着小姑娘的腋窝,将她高高举起。这可比聆鹓简单地抱着她好玩多了,她高兴地笑起来。寒觞又抱着她转了两圈儿,急得问萤在一旁止不住地埋怨“摔坏了怎么办”。
“没事儿,这孩子皮实得很,耐摔!”
真不愧是沈夫人说出来的话啊。
“行了,天都要黑透了,有什么话别傻站在街上,进来坐吧!”沈闻铮招呼他们,“既然你们来到这儿,我们一定有重要的线索需要谈谈……你们近来如何?”
于是跟着沈夫人,他们一人一嘴地说了近来的事。虽然有些杂乱,但沈闻铮听得认真。懂事的小姑娘端了茶水,虽然冰冰凉凉,一看就是剩的。对她来说,炉子还是过于危险了。但有这份心意总是令人感动的。
坐在桌前,他们又说了一阵近况。依依坐在聆鹓的腿上,和旁边的问萤很快玩起了你拍一我拍一。她们俩长这么大,从来没觉得这小游戏这么有趣过。
终于,谢辙对沈夫人问道:“您最近又在调查什么事么?”
“嗐,说什么调不调查的……不过是接点活计,混口饭吃,给娃买两件新衣服什么的。不过实不相瞒,最近我确实是接了个大活儿。”
一直与小孩互动的两个姑娘停了下来,往这边看。寒觞挑起眉,认真地向前倾身,双肘放在了桌子上。
“有多大?”
“唉,太晚了,依依还是去睡觉吧。”
小姑娘倒是很听话。她立马从聆鹓腿上蹦下来,一一与在场的哥哥姐姐们说晚安。然后她很快就跑回屋,关上了门。她是那样乖巧,沈夫人实在教导有方。
“有什么小姑娘不能听的么?”问萤紧张地问。
“倒也不是。此事说来话长,她若一直待着,便别想睡了。”
沈夫人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番,才慢慢地接着说:
“既然是你们,我也不必藏着掖着。我接的活……是无庸家找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