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沙哑的嗓子,还在艰难发出跟刚才一样类似求救的声音。
护士一巴掌扇在疯女人脸上:“救什么救,你给我安静点,你知不知道你撞倒的是谁?”
疯女人被打了一巴掌后,突然就安静了,也不求救了。
另外两位护士赶紧上前,将躺在地上的顾遇弦扶起来。
“顾医生你没事吧?”
“顾医生有没有摔到哪里啊?”
两个小护士关切地问道。
顾遇弦站起来后,弓着背,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注意到刚才那个护士打了疯女人一巴掌,顾遇弦喝斥道,“都说了不准打她。”
护士立马告状:“她今天老是乱跑,一会这,一会那,怎么说都不听,非闹着找你,这不刚才又跑出来了,别看她是今年送进来最年轻的病患,也是最能折腾的,烦死了。”
“我知道,但是她情况有些特殊,有什么事情就找我,跟我说。”说着,顾遇弦朝着疯女人走去。
此时他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
就是胃里有些难受,多半是被刚才晃的,给他把肚子里的汤汤水水和匀了。
“听说你今天一直在找我?”顾遇弦走到疯女人面前,“我下午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出去跟朋友吃个饭,又不是不回来上班。”
疯女人安静得彻底,隔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顾遇弦。
顾遇弦抬手拨开她乱糟糟的头发,引入眼前的,是印着红印的半边脸颊。
他叹气:“看吧,又被打了,以后不许这样,大晚上的大家都要休息,你这样是给大家找麻烦。”
顾遇弦的语气很温柔,这不是什么区别对待,而是他对每个病人都这样,只是对眼前这个较依赖他的疯女人,稍微更多几分耐心。
旁观这一幕的梁砚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顾遇弦已经清醒了,他也不想多留,对顾遇弦说了声,“老顾,我先走了。”
“行,开车慢点。”顾遇弦挥手。
梁砚迟瞥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开车送你回来的吧?我俩可都喝了酒,外面代驾等着呢。”
“哦,代驾啊,那你先回去吧,改天再约。”
梁砚迟嗯了声,余光撇过那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恰好她也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梁砚迟微怔。
这是……
还没等梁砚迟看清,顾遇弦已经拉着她走了。
“喻浅?”
在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梁砚迟还是喊出了那个名字。
那个衣衫凌乱、头发乱糟糟的疯女人身形忽地一滞,但也只是短短一两秒,她没有回头。
倒是顾遇弦停了一下脚步,回头看向梁砚迟,“你刚才说什么?”
梁砚迟什么也没解释,直接走到疯女人面前,拨开她乱糟糟的头发。
还真是那张脸。
只不过相比在濠江分别那日,她瘦了很多,眼窝也陷进去了一些,眉弓和鼻骨比之前更突出,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身体薄如一张纸片,明显遭了大罪。
“竟然还真的是你啊!”
梁砚迟又震惊又意外,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晚竟然会在青山疗养院碰到已经‘坠海身亡’的喻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