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浅翻过身,轻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恋爱脑,不理解为什么一段不对等的感情也能让我陷这么深。”
说实话……
“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爱情这种东西很难说得清的。”乔召漪顺势坐下来,就坐在床边,“有的人天生深情,一旦认定就很难放下,而有的人天生薄凉,一旦不爱了,毫不犹豫抽身走……人!”
说完这话,乔召漪掐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不是说你俩,我只是这么形容一下。”
喻浅苦笑:“你说的没错,前者是我,后者是他。”
乔召漪讪讪。
“我有个秘密,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一直藏在我心里,厉闻舟也不知道,不过……”喻浅轻轻摇了摇头,“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乔召漪问:“是关于厉闻舟吧?”
片刻的沉默后,喻浅轻轻嗯了声,她仰面看着天花板,回忆像倒退的胶卷,一帧帧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
许久后,她说,“我不是这几年才喜欢厉闻舟的,我十六岁就喜欢他了。”
乔召漪挑眉:“那么早就喜欢他了?”
“嗯,刚来厉家前几年,我妈跟厉叔叔感情很好,她过得幸福的时候也会关心我,对我也好。后来厉叔叔一次次发病,直至性情大变后,我妈也变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关心我,也不在意我冷暖,我上初高中那六年,应该是我过得最艰难的六年。”
说出去谁会相信呢,豪门厉家的养女,上高中连学费都交不起……
柳晚敏不管她,厉家更没有人过问她,她找不到柳晚敏,也见不到厉老爷子,老师不敢主动跟厉家交涉,只会每次都给她难堪。
全班四十六个人,只有她一个人站着听课。
后来,当柳晚敏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她已经断断续续站了半个月课堂。
除了学费,家长会柳晚敏一次都不去,也不关心她归宿假有没有回厉家,好不容易有机会一起吃饭,心情不好的柳晚敏从头到尾冷暴力她。
那时候她总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可是,真的太难熬了……
好几次下晚自习的时候,她都想往学校天台走;在马路上边时,又想往马路中间走,尤其在车流最多的时候。
她那时候心思敏感,熬得太艰难,没有想过以后,只想着,要自己是突然死掉就好了,死掉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厉闻舟出现了。
在她又一次朝马路中间走去的时候,他的车停在她身边。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张清冷的脸。
那年她十六,他二十四。
她一身蓝白色校服,扎了个低马尾;他坐在车里,一身黑白色西装革履,刚参加完一场商业招标会。
他仰面看着她,喊了她的全名:
“喻浅。”
她也认出来他是家里那位三叔。
她很少与他打照面,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只听佣人提起过他,说他脾气很不好,经常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让厉老爷子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