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呀。”白羽默也帮祁小过说起了话来,“不妨便让小过先说说他究竟是因何而出此言的吧,小过从来都是一个乖孩子,当下与祁兄顶嘴,也只怕是真有什么急事,祁兄也不必动怒,听小过讲讲也不会浪费多少的时间。”
要知道,白纯束可不同于陈叔时或者林云远,他们二人来投,都是带有自己的兵马地盘,说是当今陛下得位不正,而推选武帝五子之子祁小过即位,可是真要细究起来,他们和祁连倒像是三路诸侯,各自独立,只是当下大炘未亡,才暂时联合起来推翻旧朝。
而白纯束却什么都没有,他唯一的资本就是自己的侄女嫁给了祁小过,所以他也只能抱紧祁小过才行。
所以他当下才选择帮祁小过说话,虽然白羽默知道自己在这间屋子里也并无什么话语权,只能左右逢源搭搭腔罢了,可是他想对于当下的祁小过来说,自己这帮他一说话,无异于帮了他的大忙。
祁连闻得白羽默也如此说,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去,他心道小过现在若是自己不让他说,他会一直这般胡搅蛮缠下去,到时候他也是总要说的……
是故祁连便轻咳了两声,问祁小过:“那还请陛下来与在座的臣子说说,这个负多胜少,是从何得来的?”
“是我自己得出的结论,”祁小过听起来叫自己作“陛下”,只觉得讽刺得紧,可是现在他也没有时间再解释些什么,只能先把自己的道理给父亲讲来,“我曾经在扬州讲过彭剑茹彭老先生,他教给了我一种以棋道入兵道的方法,刚刚我根据豫州与扬州交汇之处的地势、双方的兵种兵力,在棋盘上摆来,发现我们若是在那儿出兵迎敌的话,绝无取胜的希望。”
祁小过过来的时候没有带着棋盘与棋子,而这间房中也自然不会有这等东西,祁小过只能边说边用手在空中画着,祁小过也不知道自己画的东西有没有人能看懂,可是他当下也只有这般解释的方法了。
可是祁小过这刚一讲完,房间中之人,不知从谁开始,发出了一声嗤笑,随后这嗤笑声越来越大,可是祁小过左右看去,却怎么也找不出是谁在笑着自己,似乎每个人都没有笑,但是也似乎每个人都在笑,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祁小过看过来,或嘲笑,或鄙夷,祁小过只觉得大家都把自己当作一个笑话看待。
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单论下棋,祁小过自信当今天下除了老师之外,无一人是自己的对手。他把豫州与扬州交界处的地势用黑白二字铺设在棋盘上,无论怎么摆弄,祁小过觉得面对朝廷的官兵,都只有溃败的下场。
他从前确实卡在了棋道与兵道的门槛上,久久未能想通,可是就在祁小过完完全全领会了烂柯二十三式,明白了从棋道入武道的诀窍之后,祁小过由棋道入兵道的困难在那一刹那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祁小过似乎还想着说些什么,争辩一下,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突然有一只手抓在了自己的手上,教祁小过愣了一愣,祁小过回头看去,祁静对自己摇了摇头。
“算了吧。”祁静用唇语与祁小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