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黎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乱转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那个蒲团在哪里。
他茫然地撑坐在地面上,看着远处的那一点微凉的烛光,看见那道修长的身影,犹豫了很久,还是静静地说,“我找不到。”
少年宽大的衣袍快铺了一地,静静坐在繁复之上时,像被锦簇包围,可周身却是一片深沉的昏暗。
仿佛被浓重的黑和极贵的布料圈养在一块很小的地方,画地为笼。
尤黎抿起唇,抬起头望人,有些怕,但还是喃喃地喊,“……夫君。”
不得不求助。
尤黎自己都意识不到,他此时此刻面上的迷茫和无助有多么明显,这些情绪全部都对着一个人去释放,去祈求。
让人不心软都难办。
尤敛,“夫人莫急。”
他这般说,脚下却一动不动。
尤黎还是怕他的,这种怕是莫名的,因为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什么东西。
是人,是鬼?会不会他不听话,就会毫无缘由地对他动手……
尤黎呼吸都屏住了,但让他在偌大的祠堂里摸黑去找一个小蒲团实在太难了,他只能乖,很乖地去求。
下一瞬,倏忽间有人碰到自己。
尤黎骤然颤了一下,瞬间回头往后看去,连连惊恐地往前爬,“夫君,夫君……”
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刚刚却突然出现一只手扶住了他。
尤敛,“夫君在,莫急。”
他依旧不疾不徐地在点着白蜡,甚至不曾回头看尤黎半眼,仿佛独身事外一般。
尤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夫君,我找的,我这就去找。”他以为是对方生气了,刚刚是惩罚他的手段,现在仓皇着地摇头,拼命躲着身后的东西,“不要呜……我去找。”
还是哭了,
直到身后有人稳稳扶住他,尤黎心跳都快停了,他甚至滞了片刻,才猛然惊喘出声,死死地就要往前走。
但被拖住,他跑不动。
尤黎蜷缩着要往地上倒,又被轻轻扶住。
他身后人道,“夫人。”
耳畔熟悉温和嗓音,瞬间让尤黎怕极了后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他整个人松软下来,差一些就要腿软地要滑到地上。
但他看不见的人始终稳稳托抱着他。
尤黎大口呼吸着,无力地靠在人身上,被那个诡异的,他看不见的存在搂着慢慢往前,带着哭腔和刚刚流下的泪水,“夫君?”
似乎有人抬起手,在给他擦泪。
尤黎只能听见对方道,“莫怕。”
很莫名的,就这一句话,就这简短的两个字,比任何效果都有用,仿佛他夫君此时说的话都变成了金科玉律。
尤黎控制不住的,有些安心。
尤敛道,“就在前方。”
尤黎的泪慢慢不掉了,他点头,“好。”他没忘,“谢谢夫君,我跟着夫君走。”
即使这样说了,尤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身后依旧黑漆漆一片,又转回头,那个修长的侧影依旧立在远处,静静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尤黎深呼吸一口气,被半托半抱着,踉踉跄跄地跟着走,他没什么力气,用的是靠在人怀里的姿势。
走得并不快,但也没多久,
他看不见的夫君就停下了步伐,尤黎能感觉到身后人的身量比自己要高,轻而易举就环住他。
走近了,尤黎才发现自己脚边有一个蒲团,他不知道对方环住自己要做什么,但很乖,一点都没有动。
仿佛身后人要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靠得近了还能听见他紧张地屏住呼吸的声音,今时不同往日,经过
两个副本后,又被人对着做了很多他怎么哭都不会停的事。
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了。
尽管还是有些茫然,也觉得这个姿势贴得太紧了,尤黎整个人都像被包在人怀中。
过分近的距离,带给他浓重的不安。
眼睑轻轻颤着,偏过脸,想抗拒这份暧昧,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呼着潮湿的气。
尤敛自然能察觉,他道,“夫君不碰你。”
尤黎想回头看人,但他知道自己看不见,又忍了下来,紧张地低下眼睑。
发现自己的手被抬了起来,摆出一个格外虔诚的姿势,然后虚虚对着蒲团跪坐了下去。
身后人同他一起,也缓身跪了下来。
尤黎跪坐得歪歪斜斜的,上半身还靠在人身上,他又去看依旧在点燃着白蜡的人影。
忍不住去想,若是对方真的过来了,同他跪坐在一起是什么画面。
尤其是对方的发尾甚至逶迤曳地。
祠堂内有很轻的檀香味和香火气,尤黎安静了好一会儿,等下一步,但身后人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尤黎声音很轻,“夫君……”
尤敛嗓音微沉,“禁言。”
尤黎不说话了,他只是有些茫然的,就这么坐在人怀里,在黑暗中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成千上万的烛火一根一根地去掉,花费得时间极长。
慢慢的,他开始去看远处那人的动作。
看人不紧不慢,熟练至极,不曾出半分差错的动作,但很割裂的,尤黎此时此刻又被同一人环抱着,对方平静的气息就在他的头顶。
尤敛一动不动。
尤黎瞧火瞧了太久,眼睛都有些发酸,他看着那个角落里的光慢慢亮成一片。
黑沉的祠堂也在变明。
他等着等着,又有些累了。
此时已入深夜。
尤黎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绵长,他靠在身后人的怀里,静静地睡了过去。
他也不敢睡沉,维持在一个很容易被惊醒的状态,对方也不管他在做什么,这么不专心也无关要紧。
仿佛剩余的事都交给了他夫君去做,而他只用静静坐着,休息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尤黎是被摸醒的,他瞬间反应过来,堪称惊慌地往后缩。
下一秒就被刺眼的光亮照的不得不闭上眼睛,分泌性的泪也溢了出来。
尤黎闭上眼后才发觉自己的腿被人用手一寸一寸地丈量着,从下到上,每一寸都没有被放过,还不时伴有按压的举措。
像在看他的腿好全了没有。
尤黎有些不安,他等眼睛好一些了,才敢睁开眼,烛蜡的火并不亮,是昏黄的,但成千上万加在一起,就显得视觉里异常恢宏。
黑压压的祠堂浑然变了一个样,但莫名的,这里的气温尤其低,即使这么多烛火也依旧不冷不热。
尤黎甚至来不及去反应自己的腿为什么会被这么做,他眼睛都忘了眨,静静仰着脸看着四周的一切。
不敢相信这是一人完成的。
直到他突然回过神,才怔怔地发觉此时有一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尤黎是跪坐在地上的,他要很努力地仰起连,才能顺着对方的衣袍往上看。
这个姿势让他完全陷进了身后他夫君的怀抱里。
身后的是瞧不见的,虚无缥缈,又真实存在,面前的是能瞧见的,如出一辙的同一人。
一前一后,尤黎浑然有种错乱感。
他很认真很认真地去看面前人的容貌,从没有这么认真过,尤黎怔怔的,他以为是幻觉,又因为移不开眼,只能很慢很
慢地眨了下眼睛。
尤黎呆呆地问,“……你是谁?”
尤敛半蹲下来,“夫人怎么连夫君都不认识了?”
靠得太近了。
尤黎下意识往后缩,但他身后有人,下一秒他就听见耳畔响起另一人的嗓音,“莫动。”
明明是同一个语气,
却出自两个不同的方位。
尤黎被包在最中间,哪里也去不了,哪里也躲不开,但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呼吸都快滞住了。
尤敛道,“夫人将我认成谁了?”
尤黎颤着眼睑,一个字都不敢说。
尤敛笑,“不肯说也罢。”
他进一步。
尤黎下意识缩着往后退。
尤敛道,“夫君说过,不碰你。”
但尤黎腿上的手已经量到深处,他呼吸混乱,有些呜咽,“不要摸了。”
正前方就是一座肃穆的棺椁,再后就是整面墙的灵位,周围还有黑压压用力祭奠的花圈。
尤黎接受不了这个场面,他仰起面,想去看人,泪水又被烛光刺得溢出,“你明明在碰我……”
他只能听见面前人徐徐道,“夫君不曾动手。”
尤敛是没动手,他只是静静看着。
尤黎又听见身后人道,“夫人身骨易碎,切勿使力。”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别乱动,说得不碰他也只是因为碰不了,所以换了一个方式碰。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丈量的方式也只是点到即止,但尤黎还是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面前满面墙,威严森森的灵位。
等量完了,尤黎下意识想松一口气,又被吻住,对方侵入他的唇齿间,吻向深处。
快亲到舌根处了。
尤黎控制不住地张着唇齿,泪水一滴一滴地滚下,因为吻着他的只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有触感但没实感的空气。
甚至能瞧见他被迫张大的唇舌是怎么被搅动,黏腻的水液如何顺着臼齿淌在唇上。
甚至被吻得洇湿的舌尖都能瞧得清清楚楚,是怎么被弄得吐出来的。
半粉地搭在唇齿上一点点。
从上到下,几乎展露无疑。
没有任何的隐私。
尤黎被弄得闭上眼睛,他去吸鼻子,吸气,哭咽着,被一旁静静欣赏看着他的人,刺激得手指发白地用力,紧紧攥着身后的人。
根本承受不住。
这张和他相似的脸,另一个浑然不同的自己,就这么立在一旁,看着他凌乱又不堪入目的一面。
尤黎被亲得受不住,已经控制不住用嘴巴去呼吸,吞咽着溢出的水液。
顶着满脸的泪,听见他夫君语气轻缓到诡异地问了一句话。
尤敛,“夫人好生熟练。”
他温声,缓缓询问。
“被谁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尤宝(有什么能让老公一秒破防的办法):偶尔表现一下自己刚学的厉害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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