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看下去的了,走吧。”
雪初扫了希宁一眼,懒懒打了个哈欠,眼底明晃晃的印着不感兴趣几个字。
是了……雪初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可以被放置在台面上的棋子。
“希宁?”察觉到身边人情绪不对的弗洛西娅难掩担忧,也就是这时她才恍然想起,与一直待在羽族族地的自己不同,希宁她……在这座无方城已经呆了许久了。
收回了视线的希宁对上了好友复杂的眼神,后者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压住了话茬,只抱紧了怀里乖巧的尤来加,小声劝道,“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先走吧。”
“……也对。”
终于放弃的希宁叹了口气,刚想跟着雪初的动作离开,就被突然打开的门给打断了。
“果然是你——”
声音急促的公爵死死撑着门框,计划一次次落空的愤怒让他被烧灼的失去了理智,赶着送死的话都咬牙切齿的说出口。
“还有你——!”公爵赤红着脸色,一字一顿的指着被希宁抱起的银熙,恨不得能够直接在此将他烧成灰烬,“早该去死的白眼狼!你害死了你的母亲还不够,现在也要害死你的父亲吗?!”
“灾星!最该去死的明明是你才对!”
极其尖锐的声音一下刺破了银熙的耳膜,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被火焰残痕映照着的,像是恶鬼一样的父亲,只觉得与什么被拼命遗忘的回忆再度重合。
灾星,母亲……
“希宁,捂住他的耳朵。”
雪初上前两步,看了眼容栩,尽量温和的拍了拍银熙的肩,呆滞的孩子猛然抬眼,红着眼眶,湿润的泪水像是下一秒就要掉落。
“这可真是惹怒我了……”
雪初叹了口气,看着那双要被情绪轻易捏碎的眼睛,只觉得原本平淡无波的心情也彻底被底下烧着的大火给点燃了。
……养孩子真是麻烦啊。
她不咸不淡的暗自抱怨了一句,随即从希宁手里接过像是丢了魂的银熙,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此时的宴会厅早已经是一片狼藉,可就像是弗洛西娅说的那样,仅仅只是一场大火,是无法真正动摇眼前这些人的。
“呸——”被抓住的人狠狠吐出一口浓痰,他咧着嘴,缺失了牙齿的嘴巴还在往外渗着血,声音也跟着含糊不清,“无方城……才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摆弄的地方!”
他的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双手徒劳的撕扯着身上束缚的绳子,很明显已经走到了绝路,可独独那双眼睛!混着血的腥臭也依然强撑着不肯移开半分!
站在最前面的人一下就沉了脸,狼狈的华服垂落在地上,像是被挑衅到了极致,连自己的身份也顾不上了。
“呵,一群恶心的鬣狗而已,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恶劣至极的狠揣着眼前人的伤处,低垂的眼满是狠毒与不屑,“不听话的恶狗,可是要扒皮拔牙的!”
“是吗?”
早就看厌了恶毒戏码的雪初缓缓上前,微微低下头,平静的扫了眼站在一边防备姿态的守卫们,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