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银发轻轻披散，纯黑的眼眸注视着他，淡色的唇微微张合，“看到了吧。”
时衡胡乱嗯了声，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嗯什么。直到林洛松手后，他才想到那个关于发色的传言。
时衡：“你信那个传言？”
林洛散去附神状态后，恢复了严秋的模样，她闻言，偏过头，“本来不信。”
时衡一听，知道恐怕有内情。
“然后呢？”
“然后在一个副本里，我的神格完全失效。，我得不到回应。”
时衡皱眉，得不到神格的回应，就代表着完全无法使用神力。
“是环境原因吗？”
林洛摇头，“不是，其他所有人的神格都能正常得到回应，包括和我同属一个神灵继任者的人，都能正常使用神力。”
“其他所有人的神格？你那个副本，一共多少人拥有神格？”
要知道拥有神格的人算是万里挑一，而林洛刚刚的表述中，似乎有有很多人都有神格。
林洛抬眼，眸中全是清冷，“每一个人。”
时衡眉间纹路骤然加深，“后来规则给你说法了吗？”
林洛语气很淡，“规则给我的说法是我当时不是神格拥有者，无法使用神力。但出了副本后，我又能感觉到神格的回应了。”
时衡感觉喉咙紧了紧，“所以，你当时……”
林洛说起来，也没感觉多大的事。
“算得上孤立无援，但好在，当时那里有一位神灵的神像，我拜了拜。”
神灵的神像，在人参拜的情况下，有可能会给予参拜的人回应，赐予他力量。
但神灵的神像，只有极少的时候才会给予回应，而且放在根本不是该神格的继承者身上，概率会降的极低，基本上完全没有可能。
时衡眼皮微微耷拉下来，“你拜的哪位神灵？”
林洛：“生命之神，叶里特斯。”
时衡只感觉眼皮突突的跳，这两件事发生的概率极低，放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更别说叶里特斯死了千百年了，回应？那恐怕是见鬼了。难不成那个生命神格看中了林洛？
“你后来拿到了生命神格吗？”
林洛摇头，并表示，“我本来以为生命神格看上我了，我还担心了好一会儿，毕竟我当时还不信生命，我信轮回。”
时衡：“……”
不是，你还不信生命，但你得到了生命的帮助？
“你觉得不可思议，对吧？”林洛表示自己也很惊讶，“我也觉得，我当时受宠若惊，所以后来我再三向规则请求拿到当时的状况分析，但结果一致。光明神格抛弃了我，然后叶里特斯赐予我力量。”
为了增强可信度，林洛从空间里抖出两张纸。
时衡：“这是什么？”
林洛：“我当时从那个副本出来以后，给光明写的悼词和给生命写的颂词。”
时衡：“……”
时衡接过来，看了几眼，一眼下去觉得真的是两个极端。
时衡也因此见识了什么叫骂人不吐脏字，但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透露着对上一任光明神死亡的感激，和对她死的太晚的惋惜。
而对生命之神叶里特斯则是另一个极端，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他的赞美，让人以为这个人是圣母玛利亚再临。
看完后，林洛征求了下意见，“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
时衡：“明明是神格的错，为什么要迁怒到神？”
林洛：“每一个神格，不都是受上一任神灵的影响吗？所以神格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那位神灵本人。”
时衡：“……”
他面色复杂，“写的很好，我没什么意见。”
林洛收起来合上，“是吗？我觉得这一份还不够真情实感。”
林洛抽出那张悼词，道：“毕竟上一次，我当着她神像的面念完后，觉得自己发挥的不怎么样。”
时衡：“……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的胆子哪里来的。”当着神灵神像的面骂她，就相当于在神灵家门口骂人了。
林洛想了想，“可能这就是亡命之徒吧，毕竟那个副本过了以后，我就觉得我无所不能了。毕竟从全员皆是神灵继承人的副本中以普通人的身份厮杀出来，我还是头一个。虽然当时拜神赐予我的力量也很强大，但是如果不是我领先其他所有人，他们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合起伙来弄我，我也不至于用叶里特斯赐予的力量让他们团灭。”
时衡忽然低下头，抱住了林洛。
林洛沉默了会儿，“……虽然我试图接受你，但是你这进度条拉的太快了，我有点不适应。”
时衡微微垂下头，“确定不要当我女朋友吗？”
林洛：“……”
“如果当我女朋友，我能一直护着你。”
林洛斟酌了下言词，“我觉得我能靠实力，而且，我只去找个东西，顺便解决一个，哦不，可能两个之前得罪过我的人，还有还个东西，基本上就完了。”
林洛说完以后，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债还挺多。
她沉默了下，忽然觉得自己还债路漫漫，不过也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时衡松开林洛头的时候，还揉了把她的头。
“我等你。”
林洛：“这话很多人和我说过。”
时衡似笑非笑，“但最后，只会有我一个人成功。”
林洛闻言，不置可否。
林洛把刀从桌子上拿起来，放回盒子里。她看着这把刀叹道：“要是哪天我不想活了，或者说我有了仇人，我说不定会把它拿出来或者送人。”
时衡：“……”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林洛这种性格怎么养成的。
晚上，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吃过晚饭后，时衡就走了。
夜半，神域。
埃塞笛安缓步走到一座神殿前，不多时，一个神侍就走了出来。
“主人有请，请大人跟我来。”
埃塞笛安踩着用星辰铺就的石板，走进了神殿。
“埃塞笛安？你怎么会来我这里？”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从神座走了下来。
埃塞笛安懒声道：“问你一些问题。”
“这倒是稀罕了。”年轻人微微一笑，随我来。
埃塞笛安看不惯这人始终端着的动作，但没办法，如果说有人能解释他的疑问，那这位无疑是最有可能的。
“你有什么问题？”
“我想来问问，神灵继任者会忽然失去神格的庇护吗？”
男人好笑，“这不是很正常得事情吗？如果神格认为这个人没有资格做候选人了，那当然会失去神格的庇护啊。”
埃塞笛安掀了掀眼皮，“那如果刚失去不久，神格就重新庇护这个人了呢？”
“那应该是那个人先前做了什么违反神格规定的事，后来又反省了吧。”
埃塞笛安轻嗤一声，“如果不是呢？”
男人想了想，“那就只可能是神格本身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