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把手上的钱放下啊。”
“可我们能不能先把这钱收了,不动骞大人……”
之前那个守卫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低吼,“你是不是傻,骞大人死没死,她不知道找其他人打听啊,到时候我们还能活?再说,要是这件事做了个两面派,你觉得还会有哪个信我们?之前我们做过不少亏心的事,万一那些主顾因此觉得我们不可靠,那不得来灭口?”
那个侍卫听了,忙摆手,“我说错了话,您别在意,别在意。”
这时,有人笑道:“新来的吧?这么不懂规矩?”
那守卫憨厚的用手挠了挠头,“新来的,还望各位哥哥多多提点。”
“哼,那你就多学着点吧。”
直到一群人分赃完后,那个新来的守卫道:“那这‘药’去哪儿买?”
有个人一边点着钱,一边道:“从这儿过去,第一个小巷子进去,有家铺子,要什么药,只管和他说一声便是。”
“诶,那这药就我去买吧?”
“行啊你小子,这么快就上了道儿。”
“嘿嘿。”
那个新来的守卫出了门,便直起了勾着的身子,站直起来,眼中也没有了之前的唯唯诺诺。
他在外面走了一圈,但并没有去那个巷子,回来时拿了包药。
“这么快就买回来了?”一个斜躺在椅子上的人道。
“嘿,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
那侍卫笑一声,“那你去吧,手脚麻利点。”
“是。”
那人端了碗水,拿着颗黑色的药丸进了骞逑的监牢。
“大人,听说你得了风寒,小人特意给你准备了药,还请您服下。”
骞逑闻言,笑了声,拿起那枚药丸,语气颇为玩味,“风寒药?”
骞明航一愣,“我父亲未得风寒啊。”
那守卫一笑,“骞公子,骞大人确实得了风寒。”
骞明航感觉一股寒气涌了上来,“你这是想做什么?”
那守卫幽幽笑了笑,“骞公子,我在喂药啊。”
说着,手搭上了骞逑的胳膊,“大人,吃药吧。”
骞逑感觉到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用了下力,他有些疑惑的抬起眼,正好对上了对方的。
骞逑愣了下,因为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见骞逑看向他,他嘴唇动了动,无声道:‘大人’。
骞逑意识到这是北姜人,但下一刻他就觉得不对。
骞逑一把推开那人,“快走!”
那人愣了,正在这时,一队人马冲进来。“什么人!敢在此行凶!”
那装作守卫的姜国人看着眼熟的领头人,感觉到了一阵心慌。那正是刚刚拍着他头“教导”他的人。现在却一脸陌生的看着自己,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他下意识的想捏碎手中的药,最后却被人一刀挑了手筋脚筋。
“还想销毁证据,来人,带下去!”
林洛站在监牢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旁边的人道:“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戚乲看着林洛一脸平静,脚下不由自主的离她远了些,“好。”
半夜三更,林洛被急召。
林洛着一身素衣,走进了宫墙。
进了门,林洛见到了高高在上的天子此刻正红着眼站在龙椅前,面前是摔碎的茶杯和散落满地的折子。
看到林洛,他稳了稳心神。
“白沅,倒是许久未见了。”
林洛拱手,“臣女见过陛下。”
“你可知朕半夜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林洛:“陛下所为何事?”
“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想问问,这场戏可是你设的?你可是故意陷害朝廷命官!”
林洛抬头,“不知陛下何意?”
皇帝看着林洛,忽然跌坐在了椅子上。
骞明航在一旁,大声嘶吼,“就是你,就是你!是你污蔑我父亲,我父亲,我父亲,怎么可能是……是北姜细作!”
林洛,“陛下,臣女未曾污蔑骞大人。”
皇帝惨然笑了声,“那你是说,他确实是细作了?”
林洛敛下眉,作揖,“陛下,证据可以证明臣女污蔑骞逑骞大人吗?又有证据证明骞大人非北姜人吗?”
皇帝不言,坐在龙椅上,感觉不到当年初等登皇位时权势的力量,只感觉到满心的惶恐。
“这是你做出来的证据,故意污蔑我父亲!你这么歹毒,城府极深,怎么会留下证据?”
林洛没回答,因为没必要,她偏头,看向骞逑,“骞大人怎么说?”
“无话可说,本就是我技不如人。”
林洛:“那骞大人是奸细吗?”
骞逑回:“这件事,白小姐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你既然从一开始对付我,便是知晓我的根底的。”
骞逑这话说得妙,没说自己是不是,但是把林洛拉下了水。同时也告诉皇帝,林洛知晓他是不是奸细,如果骞逑是,那倒没什么;但若是骞逑不是,那么林洛凭什么对付他?还污蔑他是奸细。
林洛垂下眸,她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她若是说了,以皇帝多疑的性格,必然不会忍下去,定会大肆铲除奸细。这会引起还未挖掘出来的奸细的警惕,破坏萧晟的计划。而且,他知晓萧晟的存在,必然会给萧晟带来困扰。
林洛想,果然,不愧是能在大夏的世家门阀中厮杀出来的人,果真是手段高超。
林洛最后,拱了拱手,“骞大人,你误会我了,我确实不知你的身份。”
骞逑倒是冷静:“那不知当初白小姐选婿时,为何在一众青年才俊中选中我儿?”
“骞公子深得我心。”
“白小姐说笑了,我儿在一众青年才俊中实属平常。轮才学,只能算是中上,不及张恪,论品行,不及严悟,论样貌,不及张程,所以白小姐因何选我儿。”
林洛闻言,没再回答。
皇帝却开了口,“白沅,你可有话想说?”
林洛一撩衣袍,跪下。
“陛下,臣女有错。”
林洛的行为让骞逑一愣,他下意识觉得不对。
皇帝冷笑:“也就是说,此事你确有参与?好你个白沅,竟敢欺君罔上!”
话语中,带着他都不知晓的急切。像是急着给林洛定罪,也像是掩饰自己用错了人的过失。
骞逑直觉不对,还未发现哪里不对,林洛便开了口,“回禀陛下,臣女所言并非此事。”
皇帝皱眉:“那是何事?你还有事欺瞒于朕。”
林洛低头,“不敢欺瞒,臣女只是想说清楚当时为何选择骞公子。”
“为何?”
“因为臣女当时心有所属,但不敢违逆陛下,便隐藏了自己的心意。当时选婿选择骞公子,只是因为他家世处在中下,并且骞大人素来仰慕我祖父,想来到时候可以说明情况,以减少臣女耐心亏欠。”
皇帝拍了下扶手,“你这话可是真的?”
“当真,且臣女事后确实向骞公子说明情况,后来骞公子也说自己知晓,但并不介意。”
皇帝看向骞明航,“可有此事?”
骞明航一愣,下意识的道:“有。”反应过来后又说没有。
“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骞明航磕头,“陛下,虽有此事,但臣觉得……”
“够了!”皇帝拍着扶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