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见阿姐朝着自己走来,心中的思念和酸涩几乎要将他溺毙。
微启唇竟发现自己出声即失声。
直到老婆子洗漱完,丫鬟将吃食送上,国师见那房门未关,不由自主的走进去。
停下门边,视线落在老婆子那捏筷子的左手上,似乎确认了什么,目光微微发红,落在那苍老的面容上,似乎想在上面窥见一丝熟悉的影子。
老婆子没有出声阻止,他就静悄悄的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凳子上。
目光中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思念和苦涩,仿佛要将这些年全部的孤独怀念全部倾注在这片刻的凝视中。
屋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微响动和外边偶尔传来的清脆鸟鸣。
直到老婆子用完膳,熟稔的将碗筷给洗净摆进食盒中。
国师从头到尾都跟在老婆子的身后,保持着距离,又寸步不离。
老婆子忙完后又给床边的那株植物浇了点水才坐回去。
国师也跟着坐到她对面。
老婆子不紧不慢的用丫鬟送来的热水烫茶碗,又往里面倒了热水,其中一杯推到国师面前。
“我这边只有水,没有茶,将就凑合点吧。”
苍老平静的声音似乎经历了众多风雨,虽然不复往昔,但国师仍旧想从里面找出一丝的亲切感。
“阿姐……”熟悉的话语在嘴边盘旋了许久才出口。
国师恍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只因为激动。
相比较他的激动,老婆子的态度就平静多了。
“我并不记得你,准确来说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闻言,国师语气迫切,“你叫云竺,我叫云祁,你是我阿姐,我们都是青龙部落的人,阿姐你都不记得了吗?”
“记不得了。”
“据你所言,我们是姐弟,可样貌上我们便是天差地别,我二人出去,若是对旁人说我们是祖孙都有人信。”
“这都是因为有人从中作祟,将阿姐命数和气运给夺走了,阿姐才会这样的。”
“据我所知,交换命数和气运,只有亲近之人才能成功,若真是这样,对我气运的又是谁?”
国师一时愕然,又极为难过。
阿姐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他,却记得未成国师前所学的一切。
老婆子的目光如炬,似乎能够穿透一切,直达国师的内心深处。
国师是不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的。
以他对阿姐的了解,阿姐要是知道是她同胞妹妹所做的一切,知道那人的悲惨之后,定然不会选择将气运要回来。
他了解阿姐,在亲人面前,阿姐心中的愧疚会胜过自己。
“你说你是我弟弟,我又被交换了命数,可让你说出那人是谁你又说不出来,如此难言启齿,难不成那人是你?”
老婆子冷静的推断着,目光未离国师。
“不是我,我寻阿姐十几年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国师话音刚落,老婆子再次分析。
“既然不是你,那就是我和我关系不错的亲人做的了,你说我被夺了命数十余年,我会变成这般模样倒也正常。”
“不过若真是十余年,按照那邪术的狠毒,我活不了多少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