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内，所有人各自落座后，熊远大致过了一眼与会专家，除了马老和黄宇之外，剩下的几位都是第一次见。

也不等菜上齐，坐在主座的马老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牵头介绍了饭桌上的所有人。

这时熊远才注意，除了专家组的七位评审专家以外，长飞民机还专门派了一位处长过来，还没坐主位。

不过想想也正常，近期一直有传闻说马老已经够资格了，明年有很大的几率提院士。

马老拿茶杯提了三杯，算是走了个流程。

长飞民机的那位处长本想着四处敬敬，也被马老以“下午有评审会，不能开酒，喝茶就别弄得虚头巴脑的”为理由制止了。

尽管饭桌上没有“敬酒”，这顿饭还是到了评审会开始前才结束。

马老带头拍板，专家组的专家不回房间睡觉，直接前往会场准备评审。

下午的评审会，从两点开始，参加评审的项目团队依次进入熊远他们所在的32会议室对项目技术方案等内容进行答辩。

头两个项目都中规中矩，除财务专家提了几个经费方面的问题，技术问题都没怎么细抠，就通过了评审。

紧接着的第三个项目，直接打破了平静。

刚翻开第三个项目的技术方案书，熊远立马察觉到了问题。

虽然熊远不是软件技术专家，也很明显的察觉出方案中出现了大量的前后名词不一致，很多段落行文及其拗口，不合逻辑。

熊远抬头看了看其他几位专家，除了正拿着计算器在算经费执行的财务专家，其他几位技术专家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或奇怪或嘲讽的怪异表情。

“我看你们方案里面，前面提了自主研制的流程编辑器，后面又提了个什么xmesh引擎，这两个东西有什么区别啊？”

坐在熊远正对面的长安工程大学冯玉教授在汇报人完成汇报致谢后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肉眼可见的，汇报人被冯教授的问题整的紧张起来，回答也磕磕绊绊的。

熊远没有关注汇报人的话语，而是微微起身探头看了一眼冯教授手上那本技术技术方案停留的页码。

熊远翻到那一页看了一眼，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基于xmesh引擎，系统支持……”的内容。

xmesh是海上一个叫做智星科技咨询公司的软件产品，这家公司在几年前通过极其低的价格中标过粤飞公司的一个软件开发项目，最后因为成本超出收入无法完成项目，留下一地鸡毛。

最后事情弄得很大，连商航集团都有领导收到牵连差点吃了瓜落，那位领导一气之下通知了民航局等相关部门，将海上智星科技咨询公司挂上了航空口的黑名单。

在之前的预备干部培训上，讲师专门将这件事情拿出来作为典型案例做过详细的分析，熊远因此对这个公司印象深刻。

“马老，这个项目有点问题。”

熊远低头朝坐在身边的马老低声说道：“这个xmesh背后的公司很可能是个上了黑名单的公司。”

马老听后愣了一下，怕自己没听清，追问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