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突然这番动作,显然是想替此女正名,也估摸着是惦记着她的婚事。
这若是能娶了此女,不仅能得一个堪比诸葛手段厉害的当家主母,更是能攀上萧家,得了凌王和大将军王的看重,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不是没有人疑心萧家这事真假,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苏锦沅未必是“清白之身”,可比起娶她之后能得来的利益,比起如日中天的萧家姻亲,那所有的怀疑都算不得什么。
比起白得一个这么大好处的亲家,就算是已婚再嫁之人,那也值得!
……
萧家认亲宴这天,京中所有权贵几乎尽皆到场,亲眼见证了萧家认亲之事。
萧大夫人将其记在膝下,充作萧缙长女,萧老夫人和凌王更是亲自请了萧家族老到场,将苏锦沅入了萧家族谱,与凌王互成兄妹,成了萧家姑娘。
萧家私印依旧留在这位新鲜出炉的萧家姑娘手中,凌王、大将军王,乃至萧家上下都是替苏锦沅正名,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锦沅有多得萧家看重。
从长媳变成了长女,疼爱丝毫不减,地位反倒是更高。
那日之后,苏锦沅几乎成了京中最大的香饽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官宦世家,几乎大半都在打着她婚事的主意。
邀她过府赴宴的帖子堆满了桌案,而与她“偶遇”,或是变着法将府中子侄消息递到萧家的人,或者是她手中的,更是不知凡几。
苏锦沅厌烦应酬之事,一律未接。
直到一个月后,另一个平地惊雷,几乎炸傻了所有人。
谢云宴虽为萧家养子,生父膝下却只有他一条血脉。
他与萧家商议之后,请旨新帝,回归谢氏宗祠,归于谢家子嗣,于萧家隔街之上辟出大将军府,单独立府,供奉谢氏先祖。
所有人听到这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谢云宴和萧家闹崩了。
可谁知道随即而来就听说谢云宴带着人前往萧家,请了久不露面荣宪大长公主出门保媒,求娶萧家长女苏锦沅。
这消息如同沸水落入油锅之中,炸得所有人都是人仰马翻。
整个京中更都是闹的沸沸扬扬,猜测之人有,怀疑之人更多,那各种议论更是不断。
“这个小王八蛋,他是不是早就有这打算了?”
建安侯鼻子都快气歪了,难怪萧家突然收了义女,又难怪谢云宴突然大肆宣扬非得离开萧家,单独立府回了谢氏宗祠,他先前还以为萧家是出了什么事,跟谢云宴起了嫌隙。
感情这臭小子就是为了苏锦沅!
薄膺和汪光中早就知情,两人看着满脸震惊的梁德逑,还有旁边气地团团转的建安侯,心中淡定得很。
汪光中拉了建安侯一把:“你先坐着。”
“我怎么坐得住?”建安侯瞪眼。
“那你坐不住想要干什么?这事儿已成定局,他们婚事都定了,难不成还想冲上去打了谢云宴一顿,还是抗旨不尊搅合了这桩婚事?”
汪光中挑眉看着建安侯,说话扎心得很,
“莫说你打不过谢云宴,就说能打过,你以什么由头?”
“人家萧家都心甘情愿地收了阿沅当女儿,就代表他们是默认了此事,更何况现在陛下更是下旨赐婚,连婚期都定了。”
“你要是真去搅和了,你信不信谢六能翻脸不认人直接跟你拼命?”
“我!”
建安侯被这话说得一噎,想起谢云宴那混不吝的样子,再想起萧家对于此事的缄默甚至是配合,他那冲了脑子的怒气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散了个干净。
他只是心性耿直,不是傻子。
谢云宴这事要不是已经让萧家答应,甚至是默许,事情哪能办得这么顺利,苏锦沅更不可能入了萧家族谱。
他气冲冲地朝着蒲团上一坐,端着桌上的茶杯就仰头一饮而尽。
旁边梁德逑虽然惊愕,可到底要比建安侯稳得住些,更何况这事情说来说去也是萧家私事,跟梁家没多大关系。
他只是看着薄膺二人:“你们早就知道了?”
汪光中哼了声:“何止是知道,我本打算将阿沅带回汪家当闺女的,可谁知道萧家不肯放人,至于相爷吗,他可比我惨多了。”
见梁德逑疑惑看他。
薄相横了汪光中一眼,这才淡声解释:“我原是想替我家孙儿聘了阿沅为妇,谁料晚了一步。”
梁德逑惊讶:“你家小五?”
薄家的那些孩子之中,没成亲的倒是有几个,可是他是知道薄膺对苏锦沅的看重的,那可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弟子,要是不够好的他恐怕也不会提亲,能让他提的,又能配得上苏锦沅的,怕也只有薄家那位五公子。
薄相本也没想瞒着,就点点头说道:“是他。”
他想起那天从萧家回去之后,就变得格外沉默的孙子,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原也没想到孙儿会喜欢上了苏锦沅,更没想到两人平日里交集不多,明明看似不过是寻常往来,薄聿也半点未曾显露,可谁知道他却已经用情已深。
薄相喜欢苏锦沅这个徒弟,也看重她聪慧过人,将其当成自家子侄疼爱,可却从未想过要将她聘给自家孙儿,倒不是嫌弃苏锦沅嫁过人。
而是他知道自家孙儿跟苏锦沅并不相配。
苏锦沅的性子不适合薄家,而薄聿也“降不住”苏锦沅。
汪光中坐在一旁,对着梁德逑两人说道:
“薄相家的那位五公子也算人中龙凤,可奈何他没有谢云宴那脸皮,也没他那手段。”
“那天薄相去萧家提亲的时候,薄五公子跟谢云宴就险些打了起来,这段时间但凡登了萧家大门,求娶阿沅的,你们瞧见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前脚刚登了萧家的门,后脚不是凑巧遇上与人争执被打断了胳膊,就是骑马惊马摔断了腿。
还有那更过分的,心思歪一些的,更是“醉酒”掉进夜香桶里泡了半夜,那身上都被腌入味儿了。
虽然没闹出人命,可那手段能有多损有多损。
汪光中看着建安侯:“那小子眼巴巴的等了几年,眼瞅着就能娶着阿沅了,你可别去从中作梗闹什么事儿,要不然他非得跟你急不可。”
建安侯闻言也是想起京中那些传言,想起那一步三千里,据说洗了十道水都没洗掉夜香味儿的徐家公子,忍不住默了默,随即轻啐了声:
“这小王八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