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宴嗤了声:“打擂台不至于,只是这段时间我插手的事情太多,又弄死了不少人。”
“我要是不主动退上两步,他就该怀疑黄颉死前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了。
当皇帝的,大多都有多疑的毛病。
哪怕当初赈灾,后来熊希元贪污,再到处置徐家的事情都是庆帝准允,可他的手段依旧让人心惊。
黄颉一脑袋碰死在了御正殿里,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死前的话不过是为了拉个垫背的,可庆帝依旧还是听进了耳朵了,甚至对他起了疑心。
豁出性命的救驾之功,换来的不过黄金千两……
呵!
谢云宴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咱们这位陛下,既想养蛊,又怕养出个蛊王出来噬主。”
“四哥刚回来,萧家被推到了众人眼前,年后恐怕注意萧家的人会更多,我主动退一步,那些人也就不能借着临川的事情来咄咄逼人。”
“也能让咱们这位陛下冷静冷静。”
苏锦沅心中转了转,也就明白了谢云宴的意思,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退一步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你就这么置气出京,万一陛下那边真动了怒气?”
谢云宴扯扯嘴角:“动了就动了呗,我救驾受伤,难道还不许我好好养伤了?”
“况且马上就是我父亲的忌日,我回乡祭奠他和我母亲,陛下难道还能拦着我不成,他要真那么小气因为我祭拜父母摘了我身上官位,那倒是好了。”
他正好宣扬宣扬,庆帝是怎么对待他这个救命恩人的。
苏锦沅听到他说起父母二字还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谢云宴说的是他生父生母。
这一年间谢云宴一直待在萧家,她都快要忘记了他并非萧家亲子,他父亲母亲也另有其人。
苏锦沅抿抿唇看着他。
谢云宴失笑:“嫂嫂这是什么表情?”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他脸色平静,“我爹娘已经去了很多年了,我出生后就被抱来了萧家,其实从来都没见过他们。”
“将军虽然收我当义子,可其实很少让我叫他父亲,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我父亲是谁,跟我讲过我父亲与他在战场上的那些事。”
“小时候每年他们的忌日,将军都会带我回去祭拜,大哥他们偶尔也会去一次,等我大一些后,就我自己前去。”
“替他们扫扫坟,上炷香就回来。”
他知道他生父所有的事情,知道他是个很粗犷的武将,战场上十分凶猛,也知道他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有一手好绣技,在他还没出生时就替他准备了很多衣物。
他父亲留下的兵器,他现在都还收藏着,而他母亲当年缝制的那些小衣裳也被他装在柜子里好好保存至今。
苏锦沅见他眼中不见多少难过,只带着些怀念,这才放松下来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父亲他们葬在江南?”
谢云宴嗯了声:“我娘是江南商户的女儿,家中算是小有钱财,还有两个哥哥,我爹这边父母早逝,也没什么亲人。”
“我娘是彻彻底底的江南女子,温柔似水,性子娇弱,本来跟我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是有一次我爹是跟着将军南下剿匪,英雄救美才得了我娘的青睐。”
“两人成亲之后,我娘就跟着搬来了京城,只是她不习惯京中的一切,我爹死前曾说让将军将我娘跟我送回江南外祖家中,结果我娘难产。”
“将军就照着我爹的遗愿,将他们送回了江南安葬,只将我留在了京城放在萧家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