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这件事,自然不能让我立刻就联想到你。只不过,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你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引起了我的注意。”
萧宁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还记得,当初,若不是蒙大统领半路杀出,那禁军大统领之位,应该是穆起章的人才对。”
“因此,在这等情况下,若是让我们不假思索的直接去猜出一个凶手,想必,任谁都会觉得,穆党的嫌疑最大。”
“只是,这个推论,是容不得我们去细想的。因为,这等事,只要我们稍微一细想,就会发现,穆党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不管怎么说,蒙尚元那也是朝廷命官!穆党若是真在这时候发难,那不就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么?”
“这么一来,孟党的可能,也就随之变得微乎其微了。毕竟,孟党当时与那穆党交好,一旦这件事穆党被泼了脏水,他们也难辞其咎。”
“因此,孟党和穆党,都是稍微一思索,就可以排除的选项。那么,剩下的一个,就只剩下了大多数人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清流了!”
清流!
说到这。
萧宁不由得想起了当初。
自己初来乍到,最先对清流起了兴趣,就是因为这件事。
当初,他可是命人,在那清流里堪称是掘地三尺。
因为,那时的萧宁实在是好奇,清流里的这群文官,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能力饲养一头凶兽为自己所用!
这等反差感,令萧宁不得不好奇。
“当初,我可是一直在猜测,这清流里,究竟是哪位大人,手段竟然是这般狠辣。我怀疑过许居正,霍纲!”
“甚至是边孟广,周全,冯生林,狄彦春等等。只可惜,最终,这群人都被排除了。而且,当时还有一件事很不合理,也让我减少了对清流的怀疑。”
“那就是,我初到京城的宴会之上。若是清流真的是始作俑者,他最直接的目的,不就是利用这件事,引起蒙尚元对穆党的怀疑,以便于让蒙尚元先天对穆党、孟党心生嫌隙。”
“而清流,则是可以趁虚而入,将其拉入麾下。若是如此,清流真的有意结交蒙尚元,那场夜宴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们当时就算有心抗拒我当时代政的事,也不至于说,当天一人不来,直接把拉拢蒙尚元的机会,拱手让出吧。”
说到这。
孟少商才回忆了起来。
当初沐恩殿的夜宴之上。
那清流的确是,一人未至。
想要投靠清流的蒙尚元没有见到清流的人,又不想与穆党、孟党有太多的牵扯,最终才与自己坐在了一起……
“于是乎,这件事之后,我开始重新回顾了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于是,我便想到了一个细节!还记得,当初那只凶兽,伤人无数不假。”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下过杀手。那凶兽明明有机会直接咬断蒙尚元的脖子,最终却只是伤了他的大腿。”
“凶兽都是通人性的,那时候我想,兴许,那头凶兽,是被他的主人,下了命令,不许杀人。”
“这个想法一出,很多事情,我很快就明白了。不得不说,当初孟贤弟的这一招,真是绝妙啊。堪称是一箭双雕!”
“首先,袭击蒙尚元,就会让人第一时间怀疑到穆党和孟党头上。而那些老谋深算之辈,喜欢多思考一步的人,则是会怀疑到清流。”
“如此一来,可以说,朝中三党就都被泼了一遍脏水。这件事,只要被那蒙尚元知道,当初贵为所有人眼中香饽饽的蒙尚元,就必然不会投向这三党任何一党。”
“这个时候,一个年少有为,又心有抱负,一心为国的少年志士出现,你孟少商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蒙尚元在洛陵,最值得交心的朋友!”
“呵呵…………有意思。”
听萧宁说到了这。
孟少商呵呵一笑,道:
“是啊。甚至,当初我还打算着,你刚刚所说的这般足以让人从穆党、孟党,再怀疑到清流的推流,要找个机会,亲口说给蒙尚元,以便在他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这样一来,就能彻底切断他想要加入这三党的可能。可是,没想到,我的这般推论还没有说,那蒙尚元就已然想到了。”
“我自认为,蒙尚元并不是个心思如此机敏之人。如今一观,想来这件事,大抵是你告知他的吧。”
“不错。”
萧宁点头,道。
“呵。还真是有意思啊,我千防万防,最终却没有想到,这件事,其实根本就不用防!”
“要是早知道,蒙尚元最终会加入你昌南王党,我就没有必要费尽心思,下这么大一盘棋,还要我亲自下场,去拉拢他了。”
“是啊,他是我的人。所以,孟贤弟只需要易容成我,就相当于拿下了蒙尚元。这么一想,你当初的计划,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想到这,孟少商都觉得有些许戏剧。
“所以说,在排除了三党之后,你开始寻找蒙尚元遇袭后的得利者。最终,你发现了在蒙尚元自觉孤立无援之时,与之相交甚欢的我。”
“自此,我便顺理成章的进入了你的视线,成为了你的怀疑对象。”
“不错。”
“呼…………昌南王昌南王,当初,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早知你是一个这般人物,当初我的计划,也不会选定你为我加入夺嫡的垫脚石啊。”
“谁能想到,一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竟然是个心思如此明透之人。”
孟少商一阵唏嘘。
仅仅凭着一个蒙尚元遇袭,外加自己跟蒙尚元有了交情,就怀疑到了自己身上。
这人还真是恐怖啊。
现在,你再跟他说,这昌南王是个纨绔,他断然不会相信。
他摇了摇头,又问道:
“好,就按你说的,当初凶兽袭击蒙尚元这件事,让你注意到了我。但是,我最多也就是进入了你的视线而已。”
“可现如今,你对我的计划好像已经全部知晓。我想知道,这一切,你又是如何确定的?”
“这个问题,就要从我遇袭说起了。”
萧宁走下马车,在风雪之中活动了一番筋骨。
孟少商倒也没有阻拦。
昌南王而已。
尽管对方的心计过人,但在武学上,自己可是有着绝对的优势的。
他深信,有自己在,对方逃不掉。
毕竟。
当初的武试,最终的具体内幕,并没有多少人知情。
“哦?你遇袭?愿闻其详!”
“当初,那些黑衣人死士,以及那天上落石,那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的确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时候,我初入京城,可以说完全就是个透明人,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谁会对我出手。”
孟少商听着萧宁的推论,不由点了点头。
萧宁则是顿了顿,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此时。
那喊杀声已然越来越小。
看来,孟党应该是撤兵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在此之前,就赶紧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