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她秀眉细长入鬓,双眸墨中泛金,秀挺的鼻梁之下,红唇微抿。西斜的日头照出她乌发间夹杂的棕金发丝,发丝在日光下炯炯发亮。

何人?

他向她直直看来,九姬却只自眼角淡淡一瞥。

她手下控着那金色屏障,屏障上的光芒越发凸显锃亮,在日光之下仿若一块滚烫的金板。

那些落在其上的血鼠纷纷痛苦地尖叫起来,只是尖叫声不到一息,成千上百的血鼠齐齐崩裂开来,散成了细碎的血珠,又在眨眼之间,散碎蒸发,消失不见了。

门前鼠卫看到这一幕皆睁大了眼睛。

九姬却掌心一攥,屏障亦消失无影。

鼠啮之法是何等的法术,宫司蜀禄又是何等的法力,竟就这样被人化了?

鼠卫们惊诧地纷纷向门后退去,一边幻出兵刃,一边不住往栏杆上的宫司看去。

宫司精瘦的脸上,鼠眼狭细地眯了起来,紧盯住了陌生的来人。

九姬仍没理会,只是上前两步,伸手将恢复了人身的安三娘拉了起来。

“没事吧?”她问。

安三娘摇头。

虽然宫司显然没有用出全力,但能瞬间化解鼠啮之法,显然不是一般的修为。

安三娘不认识眼前的年轻女子,有心想问一句为何出手救自己,却见她抬头向着玉鼠洞宫巍峨的宫殿上开了口。

“以鼠啮之法伤人,不知到九洲城中审判,该当何罪?”

她这般问过去,那些鼠卫便辩驳出声。

“是那贱妇先动手的!她先出手伤了我们!”

九姬冷笑了一声。

“她是先出了手,但你们宫司亦出手将她击退。既已击退,为何又施鼠啮之法?”

鼠卫吱吱喳喳地答不上占理的话来,他们亦不知她是何来历,都不敢多言。

倒是那蜀禄不紧不慢地搓着手上的扳指。

“就算如此,你能怎样?”

他这般无所谓的姿态,引得身后的安三娘呼吸急促起来。

但九姬却不着急,哼笑了一声。

“不怎样。”

不怎样?鼠卫们相互对着眼神,还以为她是什么有来头的大妖。

原来也只是寻常的卑微妖众而已。

鼠卫们纷纷露出鄙夷神色,然而却被她默然扫来的目光,莫名压住了口中的讥讽。

九姬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到了高高殿宇上的宫司脸上。

“只是我记下了,你们也莫要忘了而已。”

林中吹来一阵窸窸窣窣的风声。

宫司蜀禄掌权玉鼠洞宫十数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洞宫门口大放厥词。

他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来。

“有几分法力就如此嚣张,本宫司倒要看看,你记下了能怎样。”

九姬哼笑未回。

蜀禄看了她几眼,最后扫去了安三娘身上,慢吞吞道。

“你那烂草地本宫司可不稀罕。不若留好了,给你儿子安葬。”

话音落地,他甩袖转身,消失在了栏杆前。

蜀禄一走,那些鼠卫惧怕九姬也不敢再停留,纷纷回了门内,紧紧关上了玉鼠洞宫的院门。

密林中的风声带走了门前的吵杂。

安三娘连着咳了三声,又咳出一口血来。

“姑娘,多谢你!”

九姬摇摇头。

“同族帮衬,本也是我该做的事。”

她这般说,安三娘惊讶地抬头向她看去。

“你是狸族山之阿来的?”

九姬点头。

安三娘看着她叹了一声,“没想到山之阿如今,竟还能出能人后辈。”

九姬对此没说什么,但却讲来意直接挑明了。

“此番,是丞相让我来找你的。”

她提及丞相,安三娘立刻抬头看了过来。

丞相让九姬有必要去找的人,九姬也没什么好隐瞒地,当下密音她耳中,把山之阿结界破损,需要有人炼化鼬玉修补结界的事情说了。

安三娘听完愣了一会,垂了眼睛。

“方才你也看到了,那宫司蜀禄术法高深,而玉鼠洞宫设层层结界保护鼬玉,若是随便就能偷来,我早就去了。”

她说着,低哼一声,“我比谁都都想那宫殿倒塌,鼬玉炼化......可这种事如何做得到?”

九姬不急着回应,倒是抖了抖袖口。

她这么一抖,只见那袖口鼓出了一个圆包来,接着,根根须子探头探脑地冒了半颗脑袋。

安三娘讶然。

“这是......须尺?!”

须尺是狸族的族宝,见过的狸妖都不多,不要说用了。

况且须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唤得动的。

见到了须尺,安三娘脸上忽的露出了惊诧的笑意。

“难怪丞相让你前来,老天有眼,这玉鼠洞宫的猖狂终于要到头了!”

她问九姬要如何窃取,九姬没什么可瞒她的,直道。

“须尺虽能从凡间确定大致位置,但却没法精准,极易无功而返,甚至被发现。”

她道,“我想,若是走正门进到玉鼠洞宫里面,找到鼬玉的准确位置,让须尺在附近做上标记,然后再从凡间找到对应空间进入,窃取鼬玉则无声无息。”

那样一来,鼠族丢了鼬玉恐怕都不会立刻知道,更不要提捉拿窃贼了。

安三娘听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此法甚好!我能每月进出玉鼠洞宫采拾清风藤,或可以想法子送你进去,只是我从未进过宫殿里面,不知里面是何情形。不过,犬子倒是偷偷溜进去过,知道里面的路......”

只是她说到这里,神色瞬间落了下来。

“但犬子因涉杀人案,被凡人的大理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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