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很多人疑惑,为什么文艺片在欧洲有这么大的市场?
原因就在于,欧洲各国都有艺术院线,这些艺术院线不播放好莱坞电影,只播放各国的文艺片。
而这些艺术院线每年需要播放大量影片,本国电影根本无法满足播放需要,所以他们不得不从欧洲之外的其他国家大量引进艺术电影。
比如欧洲文艺片,美利坚独立电影和东瀛独立电影等。
这时候华国电影还没有市场,甚至没多少人关注。
上一世,直到1988年老谋子凭借《红高粱》摘得第一座柏林金熊奖,华国电影才开始进入欧洲主流院线的视线。
当然,仅仅只是关注而已。
接下来的十几年,西方开始出现一种普遍观念,华国就应该是贫穷落后的地方。
没有高楼,只有土房,老百姓整天无所事事,去市场买菜都是叽叽歪歪,啰嗦个不停。
然而,西方人就喜欢看这样的华国电影,越贫穷落后,就越符合他们的认知。
一旦你拍出的东西,与他们的认知不符,不好意思,既没人看,也没人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1年后,随着华国愈发强大自信,才有所改善。
皮埃尔·里斯安,今年48岁,是法兰西的一位全能电影人。
他既是编剧、导演,又是策展人、选片人、制片人、媒体人,唯一没有做过的就是教授电影,但他却又是一个浑然天成的电影史学家。
这位电影全才,在短暂的导演生涯之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电影活动家。
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搜寻未被发现的好电影、开垦未被发掘的电影国度,将它们带到法兰西,带到戛纳。
李天麟上一世就久仰这人大名,可以这么说,从香江新浪潮到大陆第五代,从宝岛新浪潮到大陆第六代,无一不是在皮埃尔·里斯安的帮助或者参与下走向了世界。
他也是各大电影节上唯一一位,可以不带任何证件,随意穿着,就能在电影宫内畅行无阻的牛人。
所以,当这个长相有些委琐的中年人找上门的时候,李天麟十分热情的邀请对方去吃西餐。
李天麟不懂法语,两人全程用英语交流。
里斯安一边切手上的牛排,一边惋惜的说:“亲爱的李,你的出现让我十分惊喜。在你出现之前,我做梦都没想到,华国大陆竟然能出现你这样年轻优秀的导演。
你的《情书》让无数电影人震惊,爱情的无奈,生死的感悟,这样的优秀影片,应该在戛纳上映才对。
你应该了解我们法兰西人对爱情浪漫的追求,来柏林这个政治浓郁的地方,是一个错误。
如果你去了戛纳,加上我的推荐,有很大可能获得金棕榈。”
李天麟倒没觉得这哥们在吹牛,人家在戛纳的影响力的确很大。
他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几口咽下,“里斯安先生,感谢你对《情书》的看重。
我们华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
能够进入柏林国际电影节,已经让我喜出望外。如果这次有幸获得主竞赛单元的奖项,固然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如果落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年轻,下次再来便是。”
里斯安眼睛发亮,“李,你有这样成熟的心态真是令我惊讶,要知道你今年才17岁。拍出这样优秀的电影,还能对奖项如此淡定。果然,天才总是无可挑剔的!”
李天麟笑着摇头,“里斯安先生,你可别把我看成老头子一样的人物,其实能获奖还是蛮好的。”
里斯安闻言,爽朗的大笑起来。
李天麟继续道:“我之所以没有报名戛纳,最主要是因为时间问题,那时候我刚刚剪出成片,距离柏林电影节报名截止,仅剩不到一周时间。制片人见《情书》质量不错,便做主报名了。
当然,如果我那时候就认识里斯安先生,我一定毫不犹豫报名戛纳,哪怕等上几个月。”
“李,你真是幽默风趣,跟你聊天很愉快。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说,还请你能斟酌我的意见。”
“里斯安先生,你太客气了,请说。”
里斯安用餐巾布擦了擦嘴,认真的说:“我知道现在有许多片商找你购买影片,这些家伙我了解,无非想要买断,然后在自家院线上映。
总之,他们想做一锤子买卖,不愿费心思去经营。
那些规模不大的小片商就不谈了,而柏林的几个大片商,他们更喜欢运作政治电影。《情书》交给他们,并不能让更多人看到。”
李天麟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里斯安说:“我建议你既不要买断,也不要分成,而是交给规模大的公司发行。
这样的话,你的权限最大,收益最高。
代理公司拿到片子后,会根据实际情况,优先考虑上映,其次才是分红和买断,最后从利润中扣除自己的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