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掌灯时分,沈昭华也只是将嫁妆清点了大半。她直起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着满屋琳琅的奇珍异宝,怒火欲盛。
当年大长公主嫁女,嫁妆足足准备了三年,网罗天下奇珍异宝,单单是首饰头面一项便有四十箱,样样都是价值连城。可如今一番清点下来,也不过是十箱,其中不少还是次等货。
崔嬷嬷气红了脸:“沈家好大的胆子,连郡主的嫁妆都敢贪!”
知夏此刻也是气愤异常:“是大夫人!当年她没得逞,定是不甘心的。”
沈昭华一言不发的靠在桌子旁,手中的帕子攥的紧紧的,几乎要将丝帕穿透。屋中虽然点了灯,但仍旧有些昏暗,微弱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的神情变得晦暗不明。
果然,早些时候见到沈挽华头上那只蝴蝶华胜时,她便觉得十分眼熟,当时想怕是看错了,如今想来,只觉得安氏母女果然无耻至极。
沈昭华直起身子,神情淡淡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知夏,去查查赵贵家的来历,你悄悄的查,别让人发觉。”
知夏听到这话,却没动,咬了咬唇道:“郡主,赵贵家的来历,我知道。”
沈昭华听到这话,眼中浮现一抹吃惊,但转瞬即逝,她沉声道:“说。”
知夏抿唇,道:“赵贵家原本是闻春的嫂子,五年前被休,这才嫁了赵贵。”
沈昭华记得这事,几年前,闻春曾请了半年的假回家,说是家中父亲重病,她体恤闻春侍候自己多年,便准了让她回家尽孝。后来闻春直到父亲病逝后方才回来,可没过多久,却传出闻春哥哥新娶的消息,当时闻春气得直哭,从那之后再没家去过。
沈昭华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她不愿意相信这事跟闻春有关系,这么多年,她跟知夏陪在自己身边,随时主仆,情分却更像家人。可是
沈昭华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有气无力的说道:“知夏,你去找三姐姐,就说就说我想见三叔母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