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骑等的就是这一刻。
其中一人催动战马,飞快的从汉子身边疾驰而过,一杆长矛无情的洞穿了他的胸口。
瑟瑟发抖的妻子发出绝望的惨吼,举着柴刀就要上前拼命。
可是转眼被绳索套住,哨骑哈哈大笑着催动战马,拖拽着女人,然后马蹄践踏,只留下血肉模糊的尸体。
远处的老丈满脸泪水的抱住孙子孙女,想要逃走,可是他如何能跑的赢马匹。
“让开。”
一声怒吼响起,李毅催动战马,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冲进了哨骑的队伍里。
鞑子哨骑根本没想到有人敢对他们出手。
慌乱之间,李毅手中虎牙枪寒光闪烁,瞬间洞穿一人的胸口。
马匹嘶鸣一声,带着李毅向前奔驰。
一个哨骑迎头冲了过来。
李毅神情冷峻,双腿夹着马腹,寒光一闪,虎牙枪直接撞飞长矛,划过对方的脖子。
“噗嗤”
炽热的鲜血随着动脉激射而出,在飞溅的血水中,一人一马急冲而出。虎牙枪连刺带挑,一连杀死四个鞑子哨骑。
剩余的哨骑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跑。
李毅追赶出去一里远,眼看着马力不足,胯下马匹也不是好马,只能放弃。
回到原地,李自成正在收割鞑子人头。
他看到李毅回来,称赞道:“毅哥儿,你真是勇武不凡。要知道鞑子哨骑可都不好对付。”
李毅没有心情说这些,随意点点头,走到背着孙儿的老丈面前,问道:“老人家,鞑子主力打到哪里了?有多少人?”
老丈满脸悲戚的哭着道:“打到北面的角河堡,足足有三百多人。”
“他们是从哪里打进来的?”
“是从归德堡东面的城墙,俺们村子就在附近,刚逃出来,就被鞑子追上了。村里的人死了一半,剩下的都在往南跑。”
“官兵就没有派兵阻拦?”
老丈满脸仇恨的道:“他们见鞑子打进来,立刻关闭了大门,都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李毅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官兵阻拦,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遭遇惨祸。
就连甘泉里,怕是也不安全。
老丈带着两个孩子走到汉子的尸体旁边,哀嚎大哭。
然后又拉过来儿媳的尸体,让两个孙子跪下来磕头,就要一路向南逃命。
他不是不想埋葬儿子儿媳,只是鞑子大队人马就在后面,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李毅掏出二两银子塞进老丈的怀中,带着李自成一路向北。
碎金镇北面就是角河堡,里面驻扎着一队官兵。
李毅和李自成不惜马力,很快就远远瞧见了角河堡。
角河堡城门紧闭,两丈高的墙垣让缺少攻城器械的鞑子根本登不上去。
三百多个鞑子骑在马背上,呼呼乱叫着向着墙头抛射箭矢,并且驱赶着百姓向着城门楼聚集。
百姓们呼喊着哀求官兵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只是城外有鞑子徘徊,城墙上穿着破旧铁甲的小旗官根本不敢开门。
渐渐地,失去耐心的鞑子冲向百姓,挥舞着长刀长矛,胡乱的砍杀了一片人,然后拿出绳索帮助女人和青壮,向着四周的村落赶了过去。
“怎么只有三百人?”李毅疑惑道。
李自成解释道:“官兵主力被流寇牵制,没有出城野战的实力。鞑子应当是化整为零,四散打草谷了。这伙鞑子,应当就是一部分。”
“这么说,一伙鞑子最多只有三百多人?”
李自成点点头道:“官兵主力就在府谷一带,鞑子定然不敢停留太久,只会抢一波就跑。只要咱们守住碎金镇,就能够挡下他们去往甘泉里和米脂县的道路。”
李自成对官道沿路非常的熟悉,他在地上画了简单的路线,让李毅一目了然。
两人摸清楚情况,然后就返回碎金镇。
当他们进入碎金镇的时候,高杰等人已经带着青壮到达。
百余团练青壮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修整,他们手里握着刚刚放下去的兵器,脸上恐惧、兴奋糅合在一起。
“师父,鞑子打到哪里了?”
李过领着高小甲等一帮小伙伴,急切的问道。
李毅眉头一皱,沉声道:“谁让你们来的?鞑子很快就打到这里了,你们快回李家庄去。”
李过撇撇嘴,“俺们也参加了团练,也能打仗。师父你不要小瞧俺们。”
身后的少年们全都挺胸抬头,目光灼热的望着李毅。
李毅指着他们佩戴的木质兵器,笑着道:“你们就靠这些打仗?”
少年们脸色一红。
如今兵器短缺,他们除了领到几杆长矛,其他都是训练用的木头兵器。
李毅走到马匹旁,拿出刚刚缴获的长矛和弯刀,递给他们。
“既然你们有勇气,那我就留下你们。李过,你带着你的人,负责将逃难来的百姓护送到米脂县,维持秩序,不要发生混乱。能做到吗?”
李过仰着头,坚定的道:“能做到。”
“出了乱子,小心你的屁股。好了,快去吧。”
李过哼了一声,带着一帮少年离开。
李毅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北面的鞑子很快就会到达米脂县,接下来要怎么做,需要尽快决定。
李毅让心腹手下都进入房内商议。
他拿出一张白纸,按照李自成之前的描述,画了一份简单的地图。
桌子旁边站着高杰、高老实、刘宗敏、李自敬、刘大勇,还有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