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傅平野,我原谅你了(2 / 2)

薛公子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回家。可我在半路遇到山匪,险些丧命,得了好心人路过解救,才能平安回家。

等我回到家才发现,云容竟然怀孕了!

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把孩子掐死埋了!真是报应,我埋了夫人的孩子,云容埋了我的孙子!

到家以后,我才慢慢反应过来,路上遇到的山匪,曾说他们是受人指使,我是薛公子送走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我要回哪里,薛公子要杀我,孩子的事果然有问题。

夫人那么爱两个孩子,为什么突然要掐死他们,这都是公子一人所为,夫人恐怕一直都不知道,薛公子想杀了两个孩子。

我开始感到愧疚、窒息,我拿着玉佩不敢典当,云容似乎也不需要添妆了,她不肯告诉我是谁让她怀了孕,她不再去学堂,开始自暴自弃,这个家似乎已经分崩离析,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

信纸足有好几张,开始的几张都是旧的,越往后的越新,稳婆似乎将信当成了发泄的记录,想到什么都会往后写。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薛公子要杀我,我却那么巧地被人救了下来,这个救我的人又是谁?’

‘我一直在打听广阳侯府的消息,听说薛夫人很好,我再也没听过两个小公子的事,可能他们还是没能活下来……’

‘太子殿下有了两个私生子?怎么会这么巧?’

‘也许我猜到了真相,但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幸好我一直没有卖掉那块玉佩。’

最后一张纸上满满都是泪水的痕迹,稳婆的字颤抖着写道:

‘我得了无法治好的病,整整五年,我的报应终于来了。我将用性命去赎罪,在我死后,我会把这些年写的信全都交给云容,让云容代我上京,交到广阳侯府薛夫人的手里,告诉她这些年的真相。

如果夫人看到了这封信,请您原谅我,还有,两个小公子现在很可能就在太子府里,夫人务必要去确定一下。

希望夫人看在我写下这些信的情分上,帮帮我的云容,若您不帮,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只希望您能在收到信后,保她平平安安地回家。

江招娣/庄招娣绝笔。’

谢见微看完后,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令她喘不过气。

原来如此,当年傅平野是不是看见了稳婆用落叶掩埋了孩子,又听了她的那些话,误会是她想杀了两个孩子,所以才将孩子带走,默默养在了膝下。

原来他那晚给自己留下了信物,只是信物被薛蟾提前拿走了。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那天晚上的人其实是他呢?

谢见微将信件收了起来,在脑中重新整理五年前事件的始末,并在傅平野的角度上重新审视这件事。

以谢见微的聪慧,很快琢磨出了问题出在哪里。

当年,她查出怀孕后,父亲和兄长为了保护她的名誉,故意编造了她和薛蟾早就两情相悦的故事,堵住了悠悠众口,而谢见微看在怀孕,以及真凶‘庞俊’离京,薛蟾不惜跪坏膝盖,挨打也要娶她这三件事上,默许了传言散布,嫁去了广阳侯府。

这在傅平野留下了信物,表明了身份的立场上看,谢见微无疑是放弃了插足的傅平野,选择了早就‘两情相悦’的薛蟾,并义无反顾短短一个月就完婚嫁了过去。

而傅平野那会儿,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连替自己争取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谢见微还记得,早产后她昏迷了很多天,醒来后得知孩子没保住,悲痛欲绝,谢夫人和薛蟾、薛老太太、孙氏都劝她,说薛蟾为了她把薛贤齐认到了膝下,虽然她平安如意没了,但薛贤齐以后就是她的孩子。

那时小鱼儿和渊哥儿怎么样了?稳婆说两个孩子中了毒,呼吸微弱,那时应该还没完全康复吧。

傅平野若是听说,她在那时认了薛贤齐为子,又会怎么想,岂不是坐定了她掐死来历不明的私生子,认了薛家的孩子,无情无义的罪名吗?

谢见微扶着额,顿时有些喘不过起来,怪不得傅平野不告诉她真相,换做是她,也会离自己远远的。

孩子危在旦夕的时候,她在抱仇人的孩子,如果没有傅平野,小鱼儿和渊哥儿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谢见微苦笑,她其实该谢谢傅平野才是。

谢见微失魂落魄地打开门,守在抄手游廊对面的傅平野立即走了上来。

看她情况不对,大跨步上前扶住了她,拧眉问道:“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谢见微卸下力气,靠在了傅平野身上,傅平野立即将她抱了起来,关切地打量着她的面容。

谢见微半阖着眼睛,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埋在他胸前,耳畔是他胸膛里传出的有力的跳动声,从她长大离开父兄后,傅平野的怀抱是她令她感到最安心的地方。

谢见微忽然觉得困意涌了上来,这两天她一直没能睡个好觉,合上眼睛都是痛苦的回忆,但眼下,她却觉得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傅平野,我原谅你了……”

谢见微闭着眼睛喃喃道。

声音太清,傅平野并没听见,他眉头紧锁,脚下步伐飞快,不出片刻疾掠到周玉璋的厢房外。

周玉璋吓得轻嗬了声,看傅平野满头大汗,甚至手臂都在微微发抖,而他怀里的谢见微双眼紧闭,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起身替他引出一条路。

“快快快!把她放到这里来。”

傅平野将谢见微放到床上,谢见微睡的很沉,小口吐息,唯有手抓着傅平野的衣袖不肯松。

周玉璋赶紧探脉,挤眉弄眼纠结了好半晌,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傅平野声线紧张:“怎么样?她刚才从房里出来,突然就晕过去了。”

周玉璋礼貌微笑,“她没有晕,就是睡着了。看见她眼下青黑没有?应该是这两天没好好睡觉,睡一觉就行了。”

真是,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

周玉璋转身离开。

傅平野身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用没被牵的手给谢见微盖了条锦被,然后席地而坐,手肘撑着床板,扶着额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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