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奴婢这就去。”
……
皇后宫内闹的动静,虽然被她有意镇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出去。
翌日早朝以后,傅意欢被僖妃叫到了宫里,他不能在内宫逗留太久,关上门后,僖妃便直接说道:“庄云容被下狱了,这件事你可知道?”
“昨日便听说了。”
僖妃眉头紧皱,“这个女人太没用了,如今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不如就让她在诏狱里闭嘴,这样即便事发也是死无对证。”
傅意欢一言不发,他当然也想让庄云容闭嘴,可皇后或者说傅平野那边似乎觉察到什么。
庄云容说是关在刑部大牢,可他的人昨晚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庄云容的身影。
倒是冬至和那个御厨,已经早就自己了断了,省得他动手。
僖妃看了眼儿子的表情,便知道现在灭口来不及了。
傅意欢还算镇定,“庄云容不会这么快松口。她怕死,至少还能撑到傅平野恢复记忆,等这期间我再去救她出来。我会让人盯紧傅平野和傅长枝的动向,也请母妃看紧皇后,只要在她松口之前将她除掉就好。”
“当然就算没能找到她,也无妨,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她。至于会不会与太子结怨,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母妃与我也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了。”
僖妃长吐了一口气,她与皇儿蛰伏多年,就是等着傅平野落难之时,收拢他在朝中的实力,并插入他们自己的人。
“母妃听说,你最近在朝中表现得很好,你父皇这两日常在母妃面前夸你。你一定要抓准这次机会,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母妃尽管放心。”
眼看时间就快到了,僖妃送傅意欢离开时,忽然心生好奇,忍不住问他:“皇儿,庄云容既然不是傅临渊和傅无羡的娘,怎么会有太子的信物?你可知太子是和谁生下的那两个野种?若是知道便可以加以利用,损毁太子在民间的声誉。”
傅意欢笑道:“母妃放心,儿臣会在关键时刻好好利用的。儿臣先走了,母妃保重身体。”
……
长公主府
傅长枝给傅平野倒了杯水,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审了一夜,有结果了吗?”
傅平野面无表情,接过水一饮而尽,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长枝不禁皱眉,“你去审她都不肯说,骨头这么硬?”
“说了就是死,她还等着傅意欢来救她。”
傅长枝哂笑了声,“若不是昨日我们及时把她带回来,恐怕她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不过这件事也太奇怪了,傅意欢上哪儿找到的她,怎么能和你当时的事迹那么匹配,而且她的经历干净的不得了,完全找不到漏洞。”
傅平野眉头紧皱,摩挲着手中的杯壁,看向傅长枝:“把你查到的东西给我看看。”
“你等着。”
傅长枝返回内室,拿了一叠信出来,一封封挑拣给他。
“都是羌平县当地的百姓口述,暗卫记录了发回来的。她家室干净的很,爹娘早早的就和离了,她和她娘一起长大,她娘是个绣娘,后来跟书院的夫子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人家就把庄云容接去做了女夫子。一共就这么多。”
傅长枝想了想道:“她邻里都说庄云容是个温和良善的好姑娘,话都不跟外男多说一句。只有五年前莫名奇妙离开了书院,在家里躲了一年多。县里早有人说她是怀孕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但后来并不见她家里有孩子,不过从那年后,她就不再去书院了,也不知干什么活到的现在。”
傅平野一封封信看过去,从信上看庄云容这个人的确很‘干净’,完全无从查起。
他捏着一封信,忽然想到一件事:“她母亲你派人查过么?”
“查了,她娘叫庄招娣,早年嫁了个姓江的屠户,被休以后回到羌平县,靠卖绣品过活……哦对了,她好像还会接生,偶尔也会给县里怀孕的妇人接生……庄云容躲在家里那一年,她好像短暂地离开过羌平,听说是去了其他州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傅平野沉默了须臾,当机立断:“查她母亲那一年都去过哪里。她那块玉佩可能是她母亲带回去的。”
傅长枝一愣,“可我看过她路引上的记录,她去的地方你不可能去过,你那时应该还在北地才对……”
傅平野听傅长枝说过那一年发生的事,虽然记不清了,但他将他自己代入其中,傅平野认为他那时不可能没有动作。
“我那时应该在京城。”
傅长枝看着他,艰涩的咽了口口水。
“好吧……就算你那时偷偷回来了,可庄招娣的路引上没有来过邺京的记录。”
“她若是成亲后又被休,应该有两份户籍,两份路引,一份是她自己的,还有一份,应该叫江招娣。”
傅长枝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对!的确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她起身跑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折返回桌边。
“我记起来了!当时彭深回来的时候说,你当时让他去找一个叫庄招娣的女人,把玉佩拿回来,我本来想着庄云容和她娘是一家,可能是你怕打搅她才这样说,现在想想,那块玉佩就是被她母亲带走了!”
傅长枝狐疑,“这么一说,你失忆之前是知道玉佩是在庄招娣手里的。可你把玉佩给她做什么?若是她偷的,你怎么这时候才想到要去拿?”
傅平野脑中钝痛,他双臂支在桌上,疼痛让他皮下青筋暴起。
傅平野眯着眸,缓缓说道:“她母亲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她临死之前,可能告诉过庄云容,所以庄云容带着玉佩来京城……也是为了五年前的事……”
真相仿佛就在眼前,傅长枝赶忙说道:“你先别想了,我现在就让人去查她五年前在邺京哪家店里做工!你记住了,这件事先不能和别人说,五年前你在邺京的事必须先瞒着!”
傅长枝跑出殿外,吩咐完暗卫调查江招娣,才长舒了一口气。
回头整理起一切,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好像不久之前,谢见微莫名其妙的问过她,五年前傅平野有没有回过京城。
她那时还斩钉截铁,说傅平野不可能做出谋反的事,现在想想还真是打脸。
傅长枝笑着摇摇头,没有多想,起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