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放下玉盏,回想今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只觉细思极恐。
“陛下为何忽然这样说?”
“若朕猜的不错,今日自燕庄妃将君丫头劫进宫起,所有人便都成了那丫头手中的棋子。”
这般说着,永初帝挽袖执起一颗白子放在了棋盘上,紧接着又将第二颗放上棋盘,如此反复,棋盘上的局势瞬息扭转,黑子渐成溃败之势。
“燕庄妃在内的天漓人就像是这黑子,看起来已占尽优势,君丫头却能仅凭一己之力绝处逢生,德妃,你觉得她这是靠运气吗?”
德妃摇了摇头,自是不可能靠运气的。
永初帝接续道:“今日每一步看似都是君丫头顺势而为,就是这每一步的顺势而为,救了朕的性命,救了你的性命,才没酿成大祸。”
“加之今日陶言臻进宫救驾,依陶言臻的性子,若不是有人提点他,他哪来的那个胆子闯入皇宫勤王救驾,爱妃觉得这人会是谁?”
经永初帝这样一说,德妃缓缓睁大了眼睛,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半晌,德妃缓过神:“陛下,这对渊儿来说,到底是幸事,还是祸事啊。”
“……”
永初帝盯着棋盘,并未回答德妃的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君凝有勇有谋,若是个男子,于国定会是栋梁之材,可她偏偏是个女儿身,生的这般聪明,若心术正,于渊儿而言倒是好事,若她心术不正,须臾便可将男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对渊儿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
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漫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噤若寒蝉,翌日开门去看时,几家深宅大院门前的匾额歪歪扭扭的挂在府门上,胆大的人往院中瞧了一眼,入目只剩荒凉。
玄王府。
“王爷,昨夜董太医府,蓉妃母族府邸,李工部员外郎府……都被陛下诛了九族,燕庄妃一族被下入刑部大狱,但陛下并未发落,只着刑部好好照看。”
沧影躬身呈报着一早便呈上来的密信。
“王爷,江尚书今早差人来问您,可要亲自去看看?”
“既然是父皇的意思,那便让江尚书按照陛下的意思做就是了,记得告诉江尚书,莫忘了将礼物带来,本王要亲自送到毓秀宫。”
“是,王爷。”
“王妃呢?”
“这个……”沧影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王妃昨儿不是与您睡在一起吗。
王爷都不知道,他这个做侍卫的就更不知道了。
沧影一脸纠结之际,转头正瞥见远处端着托盘不知要去哪儿的玉竹。
“王爷,属下去去就回。”
这般说着,沧影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廊下,二话不说拽着玉竹的手就将她带到了王爷面前。
这一拉一扯间,托盘中的羹汤差点儿洒出来。
玉竹兜头就要教训沧影,未曾想一抬头正瞧见王爷盯着他们看。
她心中一惊,当即恭敬道:“王爷。”
“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