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与司徒欢远离山脚下的嘈杂喧闹，来到山腰处的一颗遮天蔽日的桃花下，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顾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司徒欢蹲坐在地上，歪着脑袋，悄悄看了眼顾锦年。

顾锦年点点头，“那还是我刚来神京，第一次尝到糕点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觉得顾哥哥好笨好笨，明明很饿，也不敢拿东西吃。”司徒欢笑了笑，“后来皇兄去天师府修习道术，我也常常跟着一起去，这才跟顾哥哥熟悉了呢。”

大晋太子除了修习治国之道外，也要修习术法，司徒衡同样拜的鱼玄机为师，真要是论起来，顾锦年还得叫司徒衡一声师兄。

“我记得那个时候顾哥哥是修习最为刻苦的人，心里就像是有着天大的愿望，在为此努力着。”司徒欢自顾自的说着，“我好想能够陪在顾哥哥身边一起修行。”

顾锦年看着满山遍野的桃花，缓缓道：“其实从小到达，你都在陪着我修行。”

司徒欢捡起地上的一片花瓣，面露回忆，柔声道：“当初母妃病重，顾哥哥就是在这里找到我的吧。”

顾锦年点点头，司徒欢并不是天生不能修炼，而是当初皇后病重，年纪尚小的她伤心过度，损耗了精气，这才没能修行的。

皇后病逝后，司徒欢常常跑到桃山一坐就是一整天，因为这里是长孙皇后生前最喜欢的地方。

每次司徒欢思念母亲来桃山的时候，顾锦年也都会来陪着她，两个人什么都不说，也能在这里呆很久很久。

“顾哥哥，你知道吗？我夜里经常梦到母后。”司徒欢双手环膝把脸埋下去，轻声道：“梦到她教我女子的礼仪，梦到她带我游玩桃山，有时候也会梦到顾哥哥你。”

顾锦年一愣，他不是傻子，司徒欢已经把话说的如此露骨，他不可能听不懂。

可是顾锦年不能回应，像南乡那样九死一生的情况，在未来他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次。

比起其他，顾锦年更愿意司徒欢能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

久久，司徒欢没有听到顾锦年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她之前让皇兄试探过顾锦年，虽然得到的答案不尽人意，可是她总认为是自己没有亲口说出来的原因，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大悟，或许自己的顾哥哥正如他说的一样，从来都只是把自己当作妹妹看待。

想到这里，精致的脸蛋上流下一行清泪，原本性格就比较羞怯的她，那句话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现在越想越觉得顾锦年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心里一下子就像是空了半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我也常常想起你。”看到司徒欢这副模样，顾锦年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可是欢儿，你知道的，我的生活九死一生，我不想耽误你。”

司徒欢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怜惜。

“这不是耽误，顾哥哥我喜欢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面对赤裸裸的情话，顾锦年没有办法再拒绝，伸手擦去司徒欢脸庞上的泪水，柔声道：“我也是。”

原本还伤心欲绝的公主殿下，在得到回应后，委屈巴巴的望向顾锦年，认真的问道：“我过几日及笄礼，顾哥哥会来找我吗？”

“会的。”

…………

“莺流光，莺流光，箫箫几许染春光。

染春光，染春光，影影错错映红墙。

映红墙，映红墙，碎金迢迢倚春廊。

倚春廊，倚春廊，谁家姑娘盼情郎。

盼情郎，盼情郎，柳笛踏风拂青裳。

拂青裳，拂青裳，袖绮满面桃花妆。

桃花妆，桃花妆，一面桃花为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