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陌空阳把茶也拿了过来。
锦洛拿过茶壶打开,放鼻下闻了闻,轻笑,“真是难为你们了,居然下了两种药,一种迷魂药,一种入喉即死的剧毒药。”
也就是让阿卓死的那种剧毒药。
许锦知完全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一闻就能闻出来。
没错,就是下了两种药。
苏焲什么人啊,要杀他,岂能不多做一手准备。
能让他喝下茶顷刻毙命最好,若是不能,让他昏迷,自己也能朝他补刀。
但他是不会承认的,看着锦洛就喊:“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抓我,还杀我那么多人,这茶里的药不是我下的……”
呵,都这样了,居然还想蒙混过去。
锦洛立即命人摸他脸。
苍陌空阳一人按住许锦知,一人在他脸上摸索,很快就摸到了关窍,抠了几下,抠起一个边缘,用力一撕,撕下一张面皮来。
许锦知现出了另一副容颜。
知道狡辩不了了,假许锦知一下子狰狞起来,瞪着锦洛问:“我自认为我伪装得很好,你是怎么识破我是假的的?”
虽说他一回来,许锦书就跑了,会让他显得可疑。
但他们安排得很好,许锦书能跑出镇国侯府,完全是那个假随从一手完成的,他和他带来的人没插手,根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这女人问起漠北相关的人的情况,他也答得没有任何漏洞。
“起初我只是心里存疑,毕竟就算是云嬷嬷,也有可能是对方易容假扮的,何况你是刚从漠北回来的,我与你见都未见过,云嬷嬷也是跟你近十年未见。”锦洛道。
“那后来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假的了?”假许锦知再问。
“后来我也没确定你就是假的,不过是给你个机会,诈一诈你,你若沉得住气,这次不动手,我就信你是我兄长了。”
锦洛说这话时,漫不经心,似笑非笑。
却把假许锦知气得够呛,后悔得够呛。
他要是能别那么着急,这次不动手,躲过了这狡诈的女人的试探,让她相信自己真的是她兄长,之后要下手的机会岂不是更多、更容易得手!
可是,没有可是了……
“假扮成我的兄长,假装关心我的亲事,借机和苏焲坐下来谈话,谈话难免就要喝点茶水,这时你在里面下毒,确实不会有人防备,你们这个计划可以说是非常完美。”
奈何,被她看透,否则还真有可能成功。
就算没能跟苏焲坐在一起谈话在茶水里下毒,借着她与苏焲的关系,作为她的兄长也有机会近距离靠近苏焲,来个突然行刺,说不定也能成功。
所以,对方这一招,其实成功率是很高的。
假许锦知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这个狡诈的女人不但早就怀疑他是假的,还早就预判了他们的做法。
怪不得他当时觉得国师苏焲说的话奇怪。
他怕太着急让苏焲喝茶,会让苏焲起疑,所以铺垫了很多话要说,结果人国师爷连多听他废话都懒得听,直接自己主动倒了毒茶就喝。
“我兄长呢?”锦洛问。
“我怎么知道,我们只是假扮你兄长先一步入京!”假许锦知说道。
这时,云嬷嬷已经从假许锦知昨夜歇息的房里搜查出了路引、马传等通行要证,呈给锦洛看。
锦洛细看了一会,都是真的,不是伪造的,脸顿时现出杀气,“你不知道我兄长在哪,那我兄长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假许锦知闭口不言。
锦洛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弹了一粒香丸入他嘴里。
没一会,假许锦知就浑身痒了起来。
那种痒,是从骨头里发出来的,像是身上有万千只蚂蚁在爬在蜇,他拼命抓挠着身体,可任凭他如何抓挠,都无济于事。
没一会,他就把自己身上能抓到的地方,都抓得破了皮,鲜血淋漓。
锦洛心里虽着急兄长,但面上一点都不显,喝着茶静等。
最后那假许锦知熬不住了,大声道:“给我解药,我说!”
“说完我自会给你解药,我兄长到底在哪?”锦洛放下茶盏,茶盏底部与桌面碰撞,“砰”的一声,直击人心。
假许锦知心头一颤,痛苦道:“你、你兄长他没事,我们、我们只是用了点计谋偷了他的路引马传等,又、又在半路制造山崩堵路,让你兄长不得不折返再绕道走,才至今没有、没有到京,被我们抢先到了京……”
“怪不得大公子之前来信说这两日会到,却至今没到。”
也正是因为之前就收到飞鸽来信说许锦知这两日会到,云嬷嬷昨日才会对这个假许锦知毫不怀疑。
云嬷嬷说完又气道:“偷大公子的通行要件,还制造山崩堵路,真是太缺德了!”
锦洛也觉得很缺德,“那许锦书呢?”
“我真、真不知道,这人不是我放走的,我只负责骗过你们,想办法毒杀、或刺杀苏焲!”假许锦知痛苦难耐,“给我解药!”
锦洛捏了颗药丸在两指间,把玩了一会,弹入假许锦知嘴里。
药入口即化,痒意很快消退。
锦洛起身,“把人押上,陪我去一趟黎王府。”
苏焲在屠杀完假许锦知的随从后,就去官署了,留了苍陌空阳在这里。
苍陌空阳拎了假许锦知就跟在锦洛身后出府去。
为了不惹人瞩目,锦洛坐的是马车,假许锦知被丢入马车里,苍陌空阳驾马车。
皇帝已经给黎王拨了个府邸。
到达黎王府后,锦洛下了马车,苍陌把人从马车里拎出来,就跟着锦洛入府。
府门守卫要阻拦,直接被空阳一剑顶开。
苍陌空阳这俩狗爪子颇有几分他们家主子的豪横,锦洛不用动手,前来阻拦他们的黎王府侍卫就通通被他们二人干倒。
锦洛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前厅坐下,道:“让你们黎王来见我。”
没一会黎王就来了,入了厅内,见到了她。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锦洛就先开口,“许锦书在哪?”
黎王在她对面坐下,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伸手给她倒茶,“你在说什么,许锦书不是在你府里?莫不是,她不见了?”
“孟檀昭,你要杀苏焲,是你们之间的政治斗争,我不管。但你动我兄长,救走我的人,我就不依。”锦洛抬眸看黎王,眼神语气皆是轻淡,却能给人一股凌厉之势,“我再问你一遍,许锦书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