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猎宫,你派个身边人到我那儿去,我有上好的祛疤药,你脸上被箭射出了血痕,可莫要留疤了才好。”许锦书说完,就起身走了。
李小姐摸了摸脸,她确实是怕脸上留疤。
许锦书是圣医的嫡系传人,她是知道的。
于是当晚回到猎宫,李小姐就真的遣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去找许锦书拿药。
许锦书在屋里,让那婢女进去拿药。
婢女才踏入许锦书屋中,当即被人从身后用帕子蒙住口鼻,不消片刻便晕死过去,而后脸上被人倒下药水,药水覆盖住婢女整张脸,凝聚成一张人皮。
有人揭下这张人皮,覆到自己脸上,然后细细整理了一番后,又换了婢女的衣衫,挽了婢女同样的发髻,拿着许锦书给的药,出门回李小姐那儿去。
而倒下的婢女,被许锦书拖到盥洗室,朝婢女身体倒了瓶药水,婢女身体融成一滩血水,再用盥洗室里的水一冲,消失得了无痕迹。
白日里打到的猎物,会当场宰杀,在猎场起了篝火,架到火堆上烤。
然后君臣喝着酒,吃着烤肉,苏焲自是被皇帝叫到跟前去一起喝酒吃肉。
是以,锦洛打回来的小鹿就还没有烤,被苏焲命苍陌带回了猎宫。
帝妃回到猎宫之后,随行的官员还陪着,苏焲自然也还留在皇帝那边,但把苍陌派给了锦洛母子,锦洛带着儿子先回了歇息的地方。
小狼崽用了半日的药后,受伤的小腿勉强能跑了。
锦小录去洗澡时,将小狼崽留在了他睡的屋里。
然而等他洗完出来,小狼崽却不见了。
锦小录本来是要告诉娘亲的,但锦洛打猎在林中穿行了半日,早就觉得不舒服想去洗澡了,所以锦小录洗完出来,她也去洗了。
锦小录就自己跑到外面去找。
苍陌将小鹿尸体先送到国师府的车驾那边,明日启程回京时,可以带回去。
不然明日大家从猎宫出去上车马,他却扛着一头小鹿出去,多不好看。
反正天冷,小鹿尸体就算放个一两晚也没事。
锦小录在小院子里找不到小狼崽后,看到院门半开半合,心想小狼崽可能拱开院门,跑外面去了,便出院子去找。
院门一打开,却见两个主仆打扮的女子站在外面。
锦小录扫了她们一眼,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小狼崽?”
李小姐是被婢女劝说来跟锦洛道歉的,免得像许锦画一样被锦洛暗中报复丢了命。
此时听了锦小录的话,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四处张望,这里居然有小狼崽?在哪?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咬她?
李小姐身边的婢女指了个方向,“刚刚有看到只小狗崽往那边去了。”
锦小录一听,就往她指的方向跑去。
李小姐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婢女,“什么小狗崽?我怎么没看到?”
婢女道:“小姐刚刚许是顾着赶路没看到,但奴婢看到了。”
说完又道:“我们去帮他找吧,他现在是那锦洛的义子,小姐要是能帮她义子找到小狗崽,说不定她就不跟小姐您计较了!”
李小姐觉得有道理,就带着婢女向锦小录追去。
锦小录找了一会,就看到了小狼崽。
它在一处花丛边走走停停,四处张望,时而还发出低叫声,应该是不知道要往哪处走才能回到山林里,所以踌躇不前。
锦小录跑过去,要抱它,它却机灵地钻过花丛,往猎宫围墙那边跑。
锦小录正想绕过花丛去追,突然听到有人问:“在这儿做什么?”
低沉好听的男音。
李小姐和她的婢女看到来人,忙屈膝行礼,“国师爷!”
苏焲没理这两人,径直朝锦小录走去,锦小录边往前跑,边回他,“小狼崽往那边跑了,我追小狼崽!”
苏焲见他小小一人儿,一团风一样,眨眼就快要跑不见了,赶紧跟了上去,还招来一队巡逻的士兵过去帮忙抓小狼崽。
李小姐主仆二人也跟过去。
最后小狼崽在宫墙边被堵住。
但它毕竟是山野长大的小兽,虽然有条腿受伤了,却还是特别机灵,尤其士兵知道它是国师爷家的小兽,不敢伤到,一时之间居然没能将它抓住。
小狼崽在宫墙边被围赌着,一急之下从一士兵脚边蹿过,向李小姐主仆蹿去,李小姐主仆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下意识往苏焲身后躲。
锦小录一个箭步上前,将蹿到苏焲脚边的小狼崽抓住。
苏焲垂眸看着。
突然,李小姐身边那婢女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抬手快速迅猛地朝苏焲后背刺去。
“小心!”锦小录刚抱起小狼崽,就看到有人要从背后刺杀他爹,急喊。
苏焲早已快速转身,然而距离太近,“嘶”的一声……
要害是避过了,但对方匕首贴着他手臂刺过去,把他手臂划出一道口子。
对方一招杀不了苏焲,知道已没机会,就要收手跑。
然而苏焲哪能让她跑,比对方出手快数倍地一把扣住对方脖子,跟提只布偶一般,将其提起,甩向宫墙。
“唔!”
对方撞在宫墙上,又摔趴到地上,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断了数根肋骨。
“押回去,严审。”
苏焲冷厉说完,带着锦小录转身往回走。
对方被士兵拽起来,嘴含鲜血,朝苏焲背影冷笑,“我匕首有毒,两个时辰内你得不到解药,必死无疑。而这解药,两个时辰根本制不出来!”
苏焲闻言,转回头看向对方。
对方本来还在猖狂地冷笑,可一对上苏焲的眼神,不自觉地便不敢笑了。
锦小录抬眼看他爹手臂的伤,发现他爹伤口流出来的血,确实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