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知道何时站在屋檐下的花仲听着屋里传来的哭声,闭了闭眼终是没进去打扰。
不管如何,此刻能救他女儿的,只有那些人了。
就算再不想承认,花仲也不得不认清一点——女儿在季氏过得很好,甚至季氏将她培养得很出色,而花家,这个本该是她最无忧无虑的地方,却差点害她心死丧命。
花仲仰头望天,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走到这一步,真的错了吗?
——
日子一天天看似平静地过下去。
百姓们除了觉得最近没有人中毒之外,其余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
只有花仲和花伊言知道,离村的人一直在减少。
有樊徽的事情在前,花伊言认定此事是花星楼所为,对他更加冷淡。
花仲也问了儿子,希望他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毕竟他不希望儿女之间闹得太僵。
结果花星楼对此直接点头承认:“是我干的。”
花仲气得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你都已经杀了樊徽了,为什么还要杀那些人?”
花星楼一脸正色,半点不退让:“他们残害百姓,我专门去刑部和大理寺查过,除了下毒一事,他们还掳掠妇女,偷盗抢劫,已经积累了许多起案件,这样的恶人,难道不该杀吗?”
花仲被问得一噎,最后道:“那也该是官府的事情,你一无功名二无官职,不该你做。”
“朝廷不义,我等正义之士自当起而替之。”
花星楼面对父亲再没有从前的妥协,冷声道:“丞相若是有意见,不妨先做好您的分内之职,再来训斥我。”
“你……”
花仲被他怼了个没脸,父子俩几天没说过一句话。
就在这样的暗潮汹涌之时,两辆马车终于缓缓入京。
马车在城南较为偏僻的一座农院门口停下。
有人下去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一道小心警惕的声音:“谁?”
“我,开门。”
门后安静片刻,阿水不敢相信地打开门看着眼前的人:“禄枉长老?您怎么来京城了?”
他又看向身后的马车,还有站在旁边的晏瞳:“你们怎么都来了?”
禄枉皱了皱眉,冷声道:“先进去再说。”
阿水急忙让开,让马车进来。
三木几个将后一辆马车里的萧丁挪下来搬到空出的屋子里,晏瞳则恭敬地抚着萧烬走下来。
看见马车里下来的萧烬,阿水都有些愣神:“这是……”
“这是我们主子,还不过来拜见?”
崇阳冷声喝道,这些日子他已然习惯了扮演角色,此刻说这些话信手拈来,都不用禄枉开口。
阿力看看禄枉和晏瞳,见两人都点了点头,才领着众人朝萧烬跪下:“拜见主子。”
萧烬虚抬了抬手:“起吧,怎么就你们几个人?”
他这么一问,晏瞳也疑惑地说:“大家不是都在京城吗?难道你们分开了?”
阿水顿时红了眼眶,声音酸涩道:“没有分开,大家……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