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惜早早起床,认真地画好一个淡妆。
换好衣服下楼,司机老周刚好进来,手里提着外卖纸袋。
“我带了些牛奶面包,帮您热一点?”
“不用了,我马上要出门。”
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信封,宁惜两手捧到老周面前。
老周一怔:“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这是这个月工资,您收好。”宁惜将信封向对方送了送,“周叔,这些天谢谢您,本来应该多付些您点钱的,只是……您别嫌少。对不起。”
老周后退一步,不肯接,“小姐,您现在缺钱,这……以后再说。”
宁惜拉住对方的胳膊,将信封塞在他手上。
“您以后也不用来了,家里车都没了我也不需要司机了,这房子也留不住,过两天我就要搬到学校宿舍。”
提起装着哥哥衣服的包,宁惜快步走下台阶。
她知道周叔是好人,不介意少拿几个月的工资。
可是家里现在这个样子,连车子都已经被银行查封,哪里还需要司机?
宁家出事后,大家个个躲着她。
只有老周不离不弃一直在帮她,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需要养家糊口,她不能再拖累人家。
从别墅区大门出来,站在路边,看着路上飞驰而过的出租车。
宁惜伸出右手,又缩回来。
现在,她卡里的钱已经不足六位数。
父亲还在icu,一天就要上万,钱要省着用才行。
取出手机,她查看一下地图上的车站,快步走过去。
正值早高峰,地铁站人满为患。
宁惜好不容易才挤进地铁,再转公交时又遇上堵车。
一路小跑,从公交站来到民政局门口,已经是将近八点半。
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江律,宁惜顿时心头一紧。
他不会是没等到她,走了吧?
“宁惜小姐是吗?”
一位穿着西装,面目清秀的年轻人笑着迎过来。
“我是江先生的助理许沉,江先生在车上等您。”
宁惜暗松口气,跟着许沉一起来到路口处。
这才注意到,路边那辆低调又不失奢华的海蓝色魅影。
许沉拉开后车门,宁惜一眼就看到坐在后座的江律。
三件套的黑色西装,越发映得男人面色如玉。
坐在后座上的江律,从头到脚,都透着上位者的矜贵。
他正靠车座上翻手机,宁惜坐进来的时候,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手机屏幕。
他似乎是在看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孩。
十五六岁的青春少女,白衣白裙,长发飘扬……
和坐进车内的宁惜,有七八分神似。
看到宁惜,江律将屏幕锁屏。
宁惜没有看清照片里女孩子的脸。
许沉关上车门,留在车外。
江律拿过膝盖上的文件,递给她。
“这是婚前协议。”
宁惜并没有意外。
两人只是合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
对方保护自己的资产,签订婚前协议无可厚非。
接过文件,她仔细翻看。
合同写得很清楚,她的股份婚后由江律监管,盈亏收益还是她的,江律并没有借机压榨她。
注意到文件上“乙方需要尽夫妻义务”这行字的时候,宁惜翻页的手僵住。
江律斜睨着她捏着合同,细白的手指。
转了转指间,一直没点燃的烟。
“我可不是柳下惠,宁小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如果说楚瑾言是一只阴险卑鄙的狼,那江律就是狮子。
霸道,直接。
他想要的,从不掩饰。
宁惜抿了抿唇,没有再看后面的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