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这过程尤为的漫长。
陈疆册倾着脖颈沿着她的脸部轮廓细细地吻, 她竭力维持着震惊,双手抵在他双肩,十指紧拽着他的衬衣。昂贵平整的白色衬衣, 被拧出杂乱的褶皱。
沙发的空间算不得宽敞, 她在混乱迷离的呼吸里,垂落在他腿侧的双腿毫无依托, 在空中紧绷着轻颤。
阮雾从未有过如此的情事经历, 细密到仿若吞噬的吻,克制却又收敛的抚摸。
好像真的如他所言,会给她温柔的吻,缠绵的拥抱。
渐渐地,她眼前有雾濛的迷失, 大脑被身体的感受给占领,而身体又由陈疆册操控着。
她被紧扣在他的怀里,在一段突兀压抑的沉默后。
陈疆册哑声道:“去卧室,还是在这里?”
询问她的意见。
尤为不合时宜的一个问题,但他确实照顾的面面俱到。
毕竟是二人与对方的初次。
“去卧室,”阮雾深吸了一口气, 艰难地渡气,每个字都带着动情的执着, “卧室床头有……”
后面那个字, 不需要说, 彼此不言而喻。
今天不是陈疆册第一次来这套房子。
却是陈疆册第一次进阮雾的卧室。
过去那几次,他都是匆匆赶来, 又急忙离开。和她温存时,手机的电话声应接不暇。
今天上楼前,他把手机关机了。
隔绝了世界。
又拥有了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很小, 小到只有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卧室,小到只能装得下他们俩。
阮雾被他轻轻地放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几乎毫无起伏。
随后,陈疆册覆了上来。
方才的热吻好像剔除出她的记忆里,她仍旧是紧绷的,没有任何被他安抚过的痕迹。
陈疆册自诩自己没有耐心,可阮雾觉得,他对她,是有着一百万分的耐心的。
他没有少年郎的急促与慌乱,游刃有余地吻着她,温凉的指尖滑过她白嫩的皮肤。
他曾以为她是死板的湖,可当下,她在他的指尖淋漓湿透。
雾蒙蒙的月光挂在窗边,阮雾在紧绷的欢愉里,紧咬着颤抖的唇,她睁开眼,看见的是窗外湿淋淋的月色。
淋了她满身。
许久无人进入的领地被他慢条斯理地占据,她身体被他遽然填满,可心却莫名有些空。
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迟钝的大脑凌迟般地隔着她的理智,一刀一刀,发钝的刀,无法将清醒与冲动割席。
或许此时此刻,她应当是混沌的,应当不清醒。
而不清醒的阮雾,在摇摇欲坠之际,忽然听见陈疆册说:“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好吗?阮雾,我远没有你想得那么大方。”
似是为应证他的话,他的动作越发大开大合。
可她感受到的,还是他给她的,独一份的温柔。
隐藏在浓烈的占有欲下的,独属于陈疆册的温柔。
那是爱吗?
她已无知无识,无法剖析。
而当下的她,是身体带动着大脑。
她紧紧地抱住陈疆册,二人贴得那样近,近到彼此好像共用一颗心。
心是在跳的,只不过一颗在左,一颗在右,面对面拥抱,两颗心无法重叠。
床面混乱得不像话。
阮雾被陈疆册拥在怀里,他伸手拂过她鬓间的长发。
也是此刻,他说:“去我那儿住吧,阮雾。”
其实阮雾知道,早在陈疆册第一次来她这里时就知道了。他虽没有对这地儿发表任何置词,但他的神情里会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无奈。
分明她和他说一句,哪怕不是讨好的情话都行,她想要什么豪宅没有,非得住在这么窄小.逼仄的出租屋里?
一套房还没有他家洗手间大。
他对阮雾有着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宽容,眼神里不会有任何贬义的情绪,没有鄙夷,没有嫌弃,有的,仅仅是几分无奈。
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我有套房子,没人住过,离我银行总部挺近,离旁羡的公司也近。”陈疆册发现自己也真挺窝囊的,甘愿和她在这么小的屋子里,前脚刚说完烦她和旁羡的接触,后脚又搬出旁羡来充当说辞。
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陈疆册是真真正正地把她当女朋友在宠。
阮雾听得鼻子发酸,撩起潋滟的眼,盯着他,说:“我和你住的话,你可能每天都能见到我。”
陈疆册笑:“不好吗?”
阮雾说:“距离产生美,我怕你觉得我不美了。”
陈疆册捏着她的下巴,他凑近她,气息在空中碰撞,交缠,他说话时每个声调波动都溅入她心底那片沉寂多年的死水里。
“我还是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
是一张没有任何脂粉掩饰,最纯粹的模样,为他脸红又为他情热。
他唇角慢展,“我们认识这么久,可我觉得今天的你才是最漂亮的。”
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浮浪。
阮雾看着他这幅死样子,还是死心眼地点点头,说,那你明天带我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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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没有退租,这房子她租了一年,她做事前必定深思熟虑,考虑再三后,才确定的租期。
陈疆册的房子离学校挺远的,不是一个区,开车需要四十多分钟。等到开学,阮雾还是得搬回来。
陈疆册没再像以前那样忙,他说:“差不多都解决了,以后估计能双休,可以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