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团聚(1 / 2)

夜上海 金子 19137 字 2023-05-18

洁远的呼吸细密绵长,显然已经睡熟了,我悄悄翻身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沉甸甸的,就像塞满了石块一样,沉重而毫无内容。伸手去按摩太阳穴,洁远突然动了一下,我手一僵,等了会儿看她没什么动静了,这才继续揉。虽然命令自己不要再想,可根本没用,脑子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的飞转着……

“傅骋,”这个名字整整纠结了我一个晚上,六爷对他的形容让我越发觉得这个人很神秘,而且他肯定知道墨阳的真实身世,不然他不会特意寻了空子,跟墨阳提陆云起。

之前墨阳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一探究竟,我没法拦,不论他是敌是友,他知道陆云起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个危险,更何况他现在还跟陆仁庆走的这么近。我问墨阳要不要告诉六爷商量一下,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是朋友,自然没什么危险,如果是敌人,那何苦再连累他人。毕竟六爷现在还没有和陆仁庆起什么冲突,谁也不知道这个傅骋是不是陆仁庆或者其他什么人设下的陷阱,如果六爷贸然参与其中,结果很可能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虽然墨阳说的有道理,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和他分手之后就去找了六爷打听关于傅骋的来历。叶展和陆青丝都已经离开了,我先跟他说了关于姜瑞娉的那番话,听我说完,六爷只是点了点头,仿佛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心里一直想着该如何开口问六爷关于傅骋的事情,可拐弯抹角的想了半天,就是不知如何开口。“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去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说完六爷看我还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不动,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书桌后面绕到我跟前。

他温厚的手掌从我脸上轻柔抚过,我下意识地依偎了一下,六爷手停顿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他笑问,“嗯……”我扯动了一下脸部的肌肉,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笑容。

六爷没再继续问,我俩就这样靠在一起,不紧贴却亲密无间,我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才问,“关于那个傅骋?”六爷原本半闭着的眼张开了,他仔细看了我一眼才问,“怎么想起问他?”

我咬了咬嘴唇,“我有我的理由,但能不说吗?”六爷听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吃惊,但他很快就笑了,“当然可以,清朗,我相信你。”他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走到窗边的长椅上坐下,想了想才说,“大哥其实并没有详细介绍他的来历。”

六爷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我依在他肩头,一抬眼就能看见六爷线条坚毅的侧脸。“我现在只知道他是从香港来的……”六爷缓缓说道。傅骋人常年居住在香港,但他做生意却是在南洋。听陆仁庆席间介绍说,他在南洋的产业很多,各种各样的生意都做。

“清朗?你怎么还不睡?”洁远睡意朦胧地嘟哝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伸手拍了拍她,“没事,我想喝杯水,喝完就睡,你睡吧,”洁远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继续想着六爷在书房说的话。一说到冶炼,我就想起陆家发家靠的也是冶炼,当初他们逼迫母亲冒充陆风轻,也是为了一个什么冶炼秘方。

六爷说过他从不知道秘方的事,也没有听说过白家的事情,母亲在那本札记上也曾说过,陆老爷逼迫她用一种很可怕的方法来夺取这个秘方。陆家出产的钢铁,一直都不愁销路,而且在钢铁厂那里有专人管理,陆仁庆都不曾让六爷他们参与过。

看来有些事情,陆仁庆根本就不想让六爷和叶展插手,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暗自决定,如果墨阳想要单独去见那个傅骋,我一定要想办法跟了他去,就算只在门外守着,也好过一旦出什么事,他孤立无援。

屋里的光亮让我再也睡不踏实,我伸出手盖在眼皮上想要多睡一会儿,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我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顿时金星乱冒。“哎哟,”秀娥的惊叫声传入耳中,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起来,她站在床边,一手拎着一个衣架,正要把手里的衣裳往上套。

“清朗?”她愣愣地看了我半晌才小心地叫我,“你怎么了?做恶梦了?”我胡乱地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突然发现天亮了。”秀娥这才呼了口气出来,“你可吓死我了,明明睡得挺熟的,猛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你……”

“墨阳呢?”我打断了秀娥的唠叨,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二少爷?我刚才上来的时候,他正在楼下吃早饭呢,洁远小姐跟他在一起,六爷和七爷早就出门去了。”秀娥连我没问的都答了出来。

“是吗,几点了?”听到墨阳还在,我松了口气,可能因为刚才起得太猛,头昏沉沉的,我用力搓了搓额头。“八点了,洁远小姐说你昨晚好像睡得很不好,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你靠在床头就睡着了,还是她帮你躺好的。”

我赶紧掀开被子下床,秀娥过来帮忙,等我急匆匆地收拾好跑下楼时,就听见洁远的笑声从餐厅里传来,我站稳了脚步,让自己平静一下。“清朗,早啊,”石头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向他,“石头,早。”

石头原本笑眯眯的,这时笑容一收,“清朗,你昨晚睡得不好吗?脸色这么差。”“是啊,不知怎么回事,净做梦了,对了,秀娥找你呢,”我勉强笑了一下,刚才洗脸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不光脸色暗沉,黑眼圈也清晰可见。

“清朗,你起来啦,”洁远听见我的声音从餐厅里迎了出来,我被她拉到了座位上,一边听着她对我难看的脸色报以关心,一边打量着正在喝咖啡的墨阳。

相较于我的乌云惨淡,墨阳的神采近乎于精神焕发,我忍不住苦笑,难道昨晚听到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吗。“洁远,”墨阳打断了正给我提供如何去除黑眼圈偏方的洁远,“你不是说要给你哥哥打电话吗?再晚他就该出门了吧。”

“对啊,我差点忘了,昨天晚上就没打,那清朗,你先吃饭,回头我帮你弄。”洁远忙忙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才往客厅跑去,我看着她轻巧地背影直到消失。

“清朗,昨晚上没睡好?”我一扭头,墨阳已经把他的椅子挪到了我身旁,我点了点头,“怎么可能睡得好,哥,你昨晚和我说的话不是我在做梦吧。”

“昨晚?我和你说了什么吗?”墨阳挑眉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一下子愣住了,只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难道……“哧,”墨阳突然笑了起来,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逗我玩,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我都愁得快要一夜白头了,他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可也奇怪的很,被他这么一岔,原本心里沉甸甸的感觉突然轻松了不少。“你放心,我有种感觉,他应该不是坏人,”墨阳表情严肃了起来,声音放低了少许。

他伸手拿了一片土司,仔细地涂好果酱之后递给了我,我摇了摇头,“没胃口。”“就算要打仗,也得先填饱肚子才行,”墨阳笑了一下,我赶紧接了过来,“你不是今天就要去见他吧?”

墨阳一摇头,示意我先吃完再说,我无奈之下只好大口地吃了起来,然后第一次体会了一下什么是味同嚼蜡。“你对他的感觉如何?”墨阳突然问了一句,我努力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说,“唔,这个人风度翩翩,做人很有分寸的样子,也很温和,我感觉还不错。”

“是吗,”墨阳低喃了一句,然后对我说,“你不觉得他有点熟悉吗?”“熟悉?”我跟着重复了一句,仔细想了想,“没有,我肯定没见过他,也许是你以前在哪儿碰到过?他既然是个商人,肯定去过北平。”

墨阳一摇头,“也许吧,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感觉上有点……”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你知道吗,我今天一早用陆仁庆手下的名义给百乐门酒店打了个电话,那儿的经理说傅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问我是否要留言。”

“他走了?”我皱了眉头,“应该不是,”墨阳沉思着说,“你记得他昨天不是说有些私事要办吗,也许是去办事了。”“那你今晚还要再找他吗?”我问。

“昨晚听他那么说,我有点沉不住气,还是再等等,他既然跟我说这些,就不怕他不露面,”墨阳说完不再说话,我们两个各自想着心事。“哟,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这么安静,”洁远笑着走了进来。

墨阳冲她咧嘴一笑,“我家可是有规矩的,讲究食不语,不守规矩就得打手心,习惯了。”洁远正要坐下,听他这么说,不禁有点奇怪的问,“真的吗,你家的规矩还真多呢,还打……哎,不对啊,你刚才吃东西还和我说话来着。”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洁远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过来,冲我娇嗔道,“你哥真讨厌呢。”“他讨厌,你瞪着我干什么,欺负老实人啊,”我故作无辜地说,墨阳立刻笑出声来。

洁远的脸也绷不住了,气氛顿时变得很轻松,我和墨阳都不想洁远知道太多,这也是为了她好。“对了,清朗,你别故意借着机会嘲笑我,一报还一报,那个好消息我可就不跟你说了,”她得意地冲我摇摇手指,又看了一眼墨阳。

好消息?我看了洁远一眼,她端起咖啡轻抿着,脸上写满了你猜啊,你猜啊,猜不到就来求我啊。我跟墨阳眼光碰了一下,“丹青想见我了?”“咳咳,”洁远闻言呛了一口,她一边拿餐巾擦着嘴,一边瞪着我,“你神手神算啊?”

我微微一笑,这人是不是一陷入爱河都会变笨,或者说是因为心思都花在了恋爱上,其他的都不在意了。“你刚才去给霍先生打电话,回来就告诉我有好消息,不是丹青想见我难道是你哥哥不成?要是那样我可不认为是什么好消息。”

洁远先被我的话逗的一笑,然后又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是讨厌我哥?”我愣了一下,看着对面担忧的洁远正偷眼打量着低头喝咖啡的墨阳。我明白她真正担忧的是墨阳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霍长远,我一句玩笑话,正好说中了她心底的隐忧。

“没有,”我简单明快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说到底,只要丹青幸福就好,再说,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虽然这不是可以随便就放弃什么的理由,但我相信,不论是丹青还是霍先生,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也明白,”我看了一眼墨阳,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从方才就没开口的墨阳冲我举了举杯子表示赞同,他一直都明白我的。

洁远登时松了口气,秀丽的面庞染上了一抹光彩,她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握,我点点头。“对了,我哥说,丹青和他想招待咱们一起吃顿饭,你,我,墨阳,还有六爷他们。”

墨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丹青说的?”“不是,是大哥转告我的,丹青好像还没起来呢,听大哥的意思,这样你们兄妹可以团圆,他也可以招待一下六爷他们,大家都是朋友,再说……”洁远的脸突然红了一下,“我哥说,六爷早晚要娶清朗,你……也不是外人,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喔……”墨阳一点头,“怎么?你不想去?”洁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墨阳的一举一动。“没有啊,”墨阳回过神来,“好啊,很久没见你哥哥了,大家见面谈谈也好,你说呢,清朗?”

“当然好,咱们三个终于能在一起了,”我笑说,不管怎样,这是个好消息。原本我一直担心着丹青,可现在她终于肯接受我们,就表示她心里芥蒂渐消,虽然墨阳的事情看起来更麻烦,可是解决一个是一个,事态总是在往好的方向走不是吗,我这样告诉自己。

“什么时候,在哪儿?”墨阳问了一句,“嗯,应该是后天,在一个花圃,我哥好像说是什么何记,对,就是何记花圃,”洁远肯定地点点头。听到何记两个字时,我只觉得血一下子冲上了头,墨阳从桌布底下踢了我一脚,“怎么了?”洁远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啊,没事,没事,可能太阳起来了,有点热,”我顺手指了一下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喔,要不要把纱帘放下来,”洁远说着就想起身,我一把拉住她,“不用了,见见阳光好。”

“也对,”洁远笑着又坐了回去,“你哥没说别的什么?”墨阳面似轻松地问了一句。“唔,也没说什么了,让我问你们好,对了,还说六爷那边他会正式邀请,你们俩让我说一声就好了,”洁远一摊手,“说完了,就这些。”

“好吧,我吃完了,洁远,你陪着清朗吃饭,我去给朋友打个电话,”墨阳擦了擦嘴,站起身往外走。“哎,墨阳,”洁远扭身叫住了他,“你今天不出去吧?”“不会,如果出门我会告诉你的,”说完墨阳对我们一笑,转身出去了。

回过头来的洁远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她对我做了个表情,“我不是粘着他,我……”我微笑着点头,“我明白的,你只是担心他。”洁远听我这么说,她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出来,又用叉子随意的戳刺着盘里土司片。

“我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像自己了,变得婆婆妈妈的,墨阳一出门,我就担心,他会不会碰上什么危险,他会不会又消失不见,”说到这儿,她苦笑了一下,“以前我最看不上这样神经过敏的女人了。”

“关心则乱,实属寻常,”我端起牛奶啜饮了一口,洁远却突然笑了一下,“干吗呀,怎么变得这么惜字如金了,我觉得自己就好像在神佛前诉求,然后得了两句禅机似的。”

正说笑着,秀娥端了一大盘子新鲜水果进来,洁远登时来了兴趣,她最喜欢吃水果,就和秀娥一边吃一边品评起来。我接过秀娥切好的桃子慢慢地吃着,却想着墨阳是给哪个“朋友”去打电话了。丹青?问问她为什么要选何记;督军?看他打的什么主意;还是,那个穿灰布长衫的男人呢……

这一上午就平静的过去了,我和洁远都窝在房里,她写信,我看书,秀娥把我们昨天穿过的衣服都收拾好之后,就拿了针线坐在我旁边做鞋。说来也有意思,以前张嬷揪着她耳朵学,她都想法设法的逃避,可自从跟石头在一起之后,她对这些女人家的事情反而上了心思。

墨阳果然没有出门,中间石头来过一次,问问我们有没有什么事情,我知道六爷把他留在家里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我和洁远出于不同的原因,都想问问墨阳在干什么。

洁远是不太好意思追问,她看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及开口,倒是秀娥随口说了一句,“二少爷是不是还在书房里?”“是啊,徐少爷好像在写信什么的,门半开着,我正好看见,也没去打搅他,”石头笑说。

一直没说话的洁远肩膀顿时一松,又低下头去写信,“六爷他们去厂子里,还是去码头了?怎么走得这么早,什么时候回来?还有,青丝去哪儿了?”我问了一句。

石头的表情正经了点,“他们都去码头了,本来今天有咱们的货船到,拉了不少小麦过来,除了咱家的,其余都是赵家和林家收上来的,现在泊在水面上不能进港。”

说到这儿,石头不忿地一撇嘴,“码头上停泊的那条日本商船本来昨天就应该离岸,可它一直靠在那儿没走,说是什么轮机出了问题,呸,还不是想让咱们的船靠不了岸,最后咱们的麦子都返了潮,烂在江上才好呢。”

“不能去其它的码头靠岸吗?”我心里也是一沉,“不能,深水泊位是有数的,这么大的货船吃水深,其他几个能用的泊位现在也都有货船停靠,最快离港的是那艘法国货轮,可也要七天之后,他们在等着装货,”石头皱眉摇了摇头。

“你们没去看看轮机是不是真的坏了,”洁远忍不住问了一句,石头苦笑,“霍小姐,每条船都意味着是别国的国土,轻易不允许外国人进入,别管它是真是假,你说日本人会轻易让我们上去看吗?就算没坏,也可以故意弄坏啊。”“那你们偷偷上去看啊,抓个正着,看小鬼子还说什么,”秀娥插了一句,石头对她一笑,“秀娥,你不懂。”

秀娥不服气地皱起了脸,“石头说的没错,真坏假坏都无所谓,日本人要的是我们的船不能进港,只要我们现在不和他们撕破脸,就只能当它坏了,想办法赶紧进港是最重要的,说不定那些日本人巴不得我们偷偷溜上船去,然后再用这个借口,掀起更大的事端来,”我对秀娥说。

秀娥眨巴着眼,显然没听懂我的意思,洁远点点头,“说的没错,不过,我记得陆家和法国租界的关系很好,也许可以让他们把船开出港外停泊,让你们的船先进来卸货。”

“呵呵,”石头轻笑了起来,“霍小姐,六爷他们一早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只不过船只一动就是钱,而且我们卸货再快也要两天,那法国人的货物运到也只能存在码头,这都需要钱,反正这个亏我们是吃定了,只不过是大是小而已。”

石头说完轻轻揉乱了秀娥的刘海,“让你多读点书你又不肯,看看清朗和霍小姐,人家一说就明白。”秀娥“啪”的一下打掉了他的手,“你爹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这样挺好,”石头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洁远嘻嘻一笑,“秀娥,你的意思是说,我和清朗都是无德之人了,啊?”秀娥赶紧摆手否认,“才不是呢,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她我了半天也不说出个所以来,只能恨恨地捶了石头一下,“都怪你,臭石头。”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些麦子能存放多久?”“嗯,最近汉口那边多雨,有的麦子在上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返潮了,不过,如果这两天就能卸货,然后送进工厂立刻加工的话,应该没什么大损失,咱们的利润里是包含了原料损坏这一块的,”石头想了想说。

“要不要我给大哥打个电话,他跟各国租界的关系都不错,又是军方的人,估计能帮上些忙也未可知,”洁远认真地说。“谢谢你了,洁远小姐,霍司令跟咱们关系一向好,如果有这个需要,六爷一定不会客气的,”石头冲洁远微微鞠了个躬。

“好了,你们别担心了,咱们经历过的事情多了,这只是小事而已,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事,就去楼下找我,”石头说完一点头,转身出门去了,门喀嗒一声关上了。

屋里顿时安静了起来,过了会儿,“唉……”秀娥长叹了一声,我和洁远都是一愣,不知道她感叹些什么。“这乱七八糟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呢,非要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多麻烦。”

洁远闻言一笑,“秀娥,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呢,可惜这世上是不存在乌托邦的。”“什么邦?”秀娥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笑着站起身来,“洁远你慢慢给她解释什么邦吧,我去趟书房。”

“你要去找墨阳吗?”洁远反应极快地问,我一晃手里的书,“我要去换书,这本看完了,”洁远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笑着出去了。关上门之前听秀娥还在饶有兴致地追问关于乌托邦的事,我好笑的摇摇头,一转身,发现墨阳正从楼下走了上来。

他也发现了我,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走。我赶紧走了过去,墨阳领着我进了小书房,等我进了门,他就把门关上了。“我给吴孟举打了个电话,”墨阳自己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窗户,叼了只烟,边点火边含糊地说了一句。

我紧张地咽了口吐沫,“他怎么说?”墨阳喷了口烟摇头,“我没找到他,是那个何子明接的电话,他说吴孟举出门办事去了,我就问他关于丹青的事情,他只说是吴孟举临出门之前,告诉他丹青和我们会过去,但究竟为了什么,吴孟举也没说。”

这算什么意思,我不禁有些糊涂,“那我要不要给丹青打个电话问问……”我话没说完,墨阳冲我一摇手,“不用,丹青既然通过洁远的口来通知我们,你未必找得到她,虽然我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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