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坐在地上，身边是猫女。对面坐着魔法师。
“我是个死灵法师！我叫胡安，我家世代都是伊布鲁老爷家的奴仆。”胡安看了一眼猫女，接着说：
“我的爷爷、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在伊布鲁家死掉的。我的爷爷头顶着苹果，被当成靶子。二太太站在他前面五步远，用箭射在他心脏上。我爸爸在围栏里和一只迅狼搏斗，被撕得支离破碎，他们却围在旁边拍手叫好。我妈妈，被他家的几个醉酒的朋友……，我却被逼着看完整个过程。他们都是野兽，都是该死的！”
胡安说着，不时用眼睛看着猫女。
“不用看着我，我只是他家刚买回来的宠物！”猫女扯了扯脖子上的魔法项圈，说道：“你可以杀他们，但是你不该杀我弟弟！”
她举起手中小孩的尸体，让他面对胡安。
胡安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很快也会跟家人一样，过不了多久。果然有一天，伊布鲁家的几个小孩便带着我去了一个坟地，那里有个被挖开的墓穴。
他们让我钻进那个洞里，带出里面所有的东西。就给了我一把刀和一根火把。
我一钻进那个洞口，我就看到了另一个伙伴的尸体，我不是第一个，前面有人被派进来了，不过他死了。我害怕极了，又不敢回头，我知道我回头了也是死。
我就战战兢兢地向里走，在墓穴的最里头，我看到了一个人，我还以为他是鬼，直到他说话了。
他告诉我，我有感应死灵元素的能力，所以才能走到那儿。然后他给我一本书，说是只有我才能学。然后他就死了！”
说着，胡安拿出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硬皮书，封面上各种复杂的图案，再加上通体黑色，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洗剑知道那些骷髅僵尸啥的，都是这本书学的，不管有没有用，先收了再说。
胡安没有任何表示，好像一点也不心疼。
“我那天没有出那个墓穴，他们在外面一定是以为我死在里面了，还把洞口给封了。后来我就以墓穴为家，饿了就挖出去找吃的，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带点回去，这样就可以好几天不用出去。
我在里面呆了七年，觉得有了这些骷髅僵尸的保护，我就在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了，于是我就离开了那里。
我来到伊布鲁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原来是长毛穴居人在攻打红枫叶城，伊布鲁老爷带着他的子子孙孙离家避祸去了。
于是我跟着他们的痕迹追了下来，我追上了他们，一个一个地杀死他们，一直到今天，我终于把他们全部都杀光了。”
胡安好像不是在说他自己的故事，倒是像在平静地说着别人的事。没有一丝情绪地波动，也没有描述任何的细节。
“你杀了多少人？”洗剑问道。
“一百一十二个。”胡安回答。
“像她这样的和你没有任何仇恨的人你也杀？”
“只要是和伊布鲁家有关系的，就是我的仇人。”
“那你为什么要留她一个？我可没看出你想杀她！”
“她？我想把她送给使者大人！”
洗剑听到使者，心中一动，说到：“黑暗使者？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听说这次穴居人的暴动就是使者大人安排的，他实力很强，他答应穴居人反抗人族的压迫，让他们和人族平起平坐。而我，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去哪里？听说那使者大人好色，已经虐杀了数百个各族美女，所以他一定会看上她。
只要我献上美女，我想他一定会收留我，那我就不用再为我的以后伤脑筋了，跟着他我就不用东躲xz，不怕因为杀人被人追拿。”
洗剑已经基本弄清了事情经过。不再提问。
“你为什么要杀我弟弟？”猫女忽然又问道。对于她来说，伊布鲁家死光了她也无所谓，可是弟弟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我观察了你们很久，我知道你是她家的下人，一个下人带着主人的小孩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最后，你还那么紧张地带着小孩逃跑，我怎么能留下一个可能漏网的人？让他长大后回来杀我？”
“不用等以后了，我现在就要杀你！”猫女流着泪，双手发抖，难以抑制心里的悲痛。
“我知道伊布鲁家的人死光了，我也就感觉我这辈子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也许死亡，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胡安拿出一个布袋，翻了出来，哗哗啦啦地堆了一地的徽章。他将它们做了个排序，像是在炫耀自己成果。
“这是大老爷，拿着他的徽章就等于拿到他的一切；这是二太太，她临死的时候还想用身体诱惑我，想交换她的一条命，我怎么能忘了她射死我爷爷的时候发出的笑声？这是大少爷，他是打我最重的，我曾被他打断了一条腿……”
胡安一一介绍着徽章的主人，一一诉说着该死的理由。
这时，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有人在靠近，四周都是散落的骨架，有人接近就会踩到，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
“哈哈，使者大人没有骗我，他来了，我不用死了，我要跟着他继续杀死那些富人，天下所有的老爷都该死，一个伊布鲁算什么，我要杀一百个伊布鲁，我要杀一百个伊布鲁家。我要把富人的徽章堆满一个大仓库……”
胡安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报了大仇可以安心等死的人，而是一个充满仇恨，心里只剩下杀戮的人。
洗剑看向黑暗中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使者，到底是什么人？
从黑暗中走出的不一定是人，也可以是马。比如现在。
洗剑的那匹懒马出现在视野中，它正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骨头，可是后脚却在视线之外，被成功避开的骨头，都被后脚踩的稀碎。
看到洗剑，它赶紧跑了过来，然后又像累的不行的样子，直接躺在地上。
胡安顿时闭嘴！
洗剑看了一眼猫女，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叫声，然后是鲜血喷出的声音。接着又接二连三地响起利物刮破皮肤的声音。
洗剑也不回头，踢了一脚懒马，把它吓了一跳。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懒马只好又慢慢地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