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和毛衣之间的差价实在太大,经商后变得更精明、对银子更上心的大王子想到都心疼。
阏氏转了一个圈,高兴地说:“款式还挺好看的。”
和江思印学习的胡人小伙伴的家长们得意不已。
桑雅一家听到这消息后,很慷慨地贡献出自家的牛羊给父子俩做试验品。
江思印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无所不能的和尚爹,“爹,现在有办法吗?”
冬天没事干,胡人们白天都是聚在一块儿烤火聊天,听闻这件新鲜事,纷纷过来看桑雅家的实验羊。
桑雅嘴角含笑,“阿爹,我发现牛羊更爱吃莜麦杆,我现在将黑羽草跟莜麦杆混合拌给牛羊吃,它们吃得可欢快了。明年我们家多种些莜麦,杆全收起来,到时干旱也不怕了。”
某位和尚爹也没抓住儿子的蛀牙不放,反正这个月的点心没了,他会吸取足够的教训的。
“冬天的羊肉不好吃。”江思印嘀咕着。
大师那么厉害,他们家的孩子只要学会个一招半式的,日后养的牛羊肯定比别人家的好。
“也不像蚕丝。”
“明年才有办法。”
二王子和三王子低头算了算两者的差价,简直气炸了,拍着案桌道:“这些可恶的中原人,竟然是用白菜价买走咱们的羊毛,然后用近百倍的价格卖毛衣给我们?”
“天太冷,我忘记刷牙了。”他吭吭哧哧说,头都抬不起来。
“巴图,过来喝杯奶茶。”桑雅去给他端奶茶,他们家现在不缺物资,她做奶茶时都喜欢做成甜的。
左右贤王赞同地看了一眼大王子,“单于,咱们得派细作去中原调查,这毛衣怎么做的。”
江思印和桑雅也跟着出去,包括那些小伙伴们,反正冬天没什么事可做,还不如去实践。
家里有孩子的人心下盘算着,要不要让孩子拜巴图为师,大师那么宠自己的孩子,徒孙肯定也会愿意点化一番的吧?
王帐里顿时一片哗然。
“爹,桑雅姐说,他们的牛羊冬天时都瘦了,你有没有办法?”江思印赶紧转换话题,心里暗暗祈祷他爹赶紧忘记这事,他都多少天没吃到甜甜的点心了。
“……”
但众人知道,老单于肯定有话要说,是以都不敢放纵。
他的生活习惯其实很良好的,只是那几天雪下得很大,被窝里又暖和,他睡着就忘记了。
单于对着身上的衣服摸了又摸,朝门外的守卫道:“你们叫几个王子过来,还有左右贤王。”
特地过来查看的桑雅勉强挤出笑容,“巴图,死了也没关系,肉还是可以吃的。”
江思印不禁羞红了脸。
酒足饭饱,老单于擦干净手上的油腻,沉声问:“你们有多少人穿着毛衣的?”
“今年不错了,至少咱们的牛羊都活下来。”桑雅爹语气中带着感激,“多亏了大师,我们收割了很多黑羽草,晒干后是上好的饲料,相比起往年,牛羊算不上很瘦。”
这是必然的。
老单于不禁赞赏地看了眼大儿子,沉声道:“不错,正是羊毛!还是从草原收购的羊毛。”
吃完饭后,江思印摸着肚子,“好饱。”
大王子叹气道:“不知那些中原人用了什么法子,这些羊毛一点味都没有。”
二王子和三王子不敢置信地低头,闻了闻身上的毛衣的味道,一点膻味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羊毛。
正值午时,摆在面前的烤肉很香,奶茶也很好喝,而且还是难得的甜奶茶,不喜欢喝奶茶的还可以喝酒。
回去的时候,和尚爹刚泡好茶,江思印一屁股坐下来,左右看了看,“爹,没茶点吗?”
王帐里的人俱是义愤填膺,大骂卑鄙的中原人。
有足够的粮食,老人就不会被舍弃了吧。
还是喝咸的茶吧,巴图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爱吃甜的?
老单于扯开自己的外衣领子,让众人看到他身上的毛衣。
“爹,真、真的不会吃死羊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和尚爹对他露出一抹极为清凉的笑:“孩子,没茶点的原因你不知道?”
江思印自然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
桑雅将糖罐子放回去,“算了,我们今天喝油茶!”
江河信心满满:“不会,小印啊,你要对你爹有信心。”
江河摸摸孩子的脑袋,“睡吧,爹陪你。”
术兀单于也穿上毛衣,他在地上跳了跳,呼出一口气,笑道:“这衣服可真暖和啊。”
江河受不了喧哗,宁愿出去给人看病。
如果有玉米、花生之类混合物做饲料,四季都可以喂养,干旱都不用太过担心。
这时,老单于的脸色沉下来,“你们可知毛衣是什么东西制造的?”
纵使在草原待了那么久,他仍是不习惯这里的油茶,只觉得喝进嘴里,一嘴的怪味儿。
在桑雅一家子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发现被当成实验品的羊不仅没有死,还比没做实验前胖了一些?
江河简直想叹气,“我做的又不是毒药。”这两个孩子未免对他太没信心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穿上毛衣,只是不像阏氏那般直接穿在外面,他们都穿在衣服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试探性地猜测道:“棉花?”
羊毛在草原上没多大的用处,在中原却变成赚银子的东西。
他的和尚爹怕他营养不足,让他三不五时到养父母家里吃肉,今天养父母家做的是炖羊肉,炖得烂烂香香的,汤他都能喝上两碗。
“爹果然是万能的!”江思印又开始吹起他爹,浑然忘记自己前些天还一脸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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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最是聪明,他缓缓地开口:“羊毛,这是用羊毛制造的!”
这新饲料一出,江河的帐篷寺庙又迎来新一轮香客。
只要将内脏丢掉就可以了。
如果就这样将儿子带走,将来大庆和胡人再次开战,他儿子只怕会为难痛苦。
她的羊毛衣是特意织成胡人最流行的衣服款式,色彩鲜艳又保暖,代表了她的身份,别人可穿不到。
价格得有个度,若是太低了,他们觉得亏,太高了又怕卖不出去,毕竟他们不会将羊毛纺成线,更不会织毛衣。
当即众人就着羊毛的价格商议了一番。
毕竟往年可没那么多干草料。
不像以往冬天,厚实的野兽皮衣穿上都觉得冷,这毛衣实在暖和,不必穿得太过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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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众人就聚集在王帐。
桑雅拿糖罐子的手一顿,严肃地问:“巴图,你又吃坏牙了?”
“反正不像麻。”
桑雅爹将软烂的羊肉挟给妻子,相比起炖汤,他更爱吃烤肉,但冬天的羊太瘦,没什么油脂,烤着吃太柴,还是炖比较好。
江河道:“莜麦太少了,等明年种多了,麦麸和莜麦杆子还有骨粉、盐等混合一起拌,牲畜不但不会掉肉,还会长肉。”
江思印顿时露出痛苦面具:“算了,我不喝了,我回寺庙跟我爹喝清茶。”
桑雅满足地放下碗,“有什么办法?没有新鲜的草料,冬天牲畜都会瘦。”
他的小伙伴们也跟着盲目地吹,并在江思印的帮助下,他们回到家后,也制造相同的饲料。
“父王,儿子觉得毛衣技术掌握在草原手里才是上策。”大王子极有远见,“与其将羊毛卖高价,不如将毛衣卖到中原。”
王帐发生的事丝毫不影响其他地方。
江河将晒干的黑羽草切短后浸泡碱化,在江思印目瞪口呆中,他还放了牛奶和一些石头灰?
等众人的情绪缓和过来,老单于道:“明年中原商人会过来收羊毛,咱们得涨价!”
“晒干的黑羽草泡发后,加醋凉拌也很好吃。”桑雅娘笑眯了眼,她怀孕后特别爱吃酸的,餐桌上的凉拌黑羽草大半都是她吃的。
他不是第一次吃坏牙了,以前桑雅爹给他和桑雅买过糖,但桑雅实在宠弟弟,将糖全让给他吃,他吃坏过一次牙,幸好后来换牙,那颗蛀牙拔了重新长出好牙。
他在心里暗忖,你害怕的事情不会发生的,这辈子没人能逼你站在哪一边,恩义两难全的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再者,不管如何,他儿子被胡人救了是事实,即使他回到大庆,有这么一段经历,他想科举当官也是个大问题。
江思印顿时安静如鸡,他发誓以后就算天上下冰雹,都要记得刷牙。
“桑雅啊,你别放太多糖。”桑雅娘提醒女儿,“巴图要是吃太多糖,牙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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