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云郡王妃答应女儿的,那个婆子也是云郡王妃的人,女儿一说,她便同意了,说这也是云郡王妃的意思。”
裴文茵以为说的是之前的事情,掩袖大哭起来。
“云氏答应你的?”
“父亲,真的是云郡王妃答应女儿的,女儿只是想着这是云郡王妃的意思,女儿愿意给云郡王妃守孝的,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云郡王身边的人,她们也是知道的,父亲,女儿只是听了婆子的话,觉得这原本也是云郡王妃的意思。”
“你……这又是什么?”郡王伸手取了书案上的一封信,扔了下去。
熟悉的封面上面,熟悉的字,裴文茵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绝笔信。
信是她写的,也准备自缢了,却在才挂上白绫后,就被侍卫带到了这里,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最后又觉得这样也好,自己是在自缢的时候被父亲的人带走,这同样也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虽说时机稍早一些,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求死,救自己的丫环也准备下了,只要自己踩开凳子,丫环就会进门救下自己。
她自缢后求一条活路,父亲就算再不喜欢自己,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
她是父王唯一的女儿,她是不信的。
所以,她要用死要挟父王,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孔氏身上。
“孔氏逼死你的?”郡王低头看着裴文茵,眼底阴沉莫名。
“父亲,这么多年,女儿一直小心地侍候祖母,一直陪着祖母在别院,如果不是孔郡王妃对女儿一直排挤,女儿何故如此!”裴文茵哭道。
“别的女孩子从小就打扮的漂漂亮亮,女儿却如同一个下人的女儿,什么都没有,父亲何曾看到女儿有打扮的鲜亮的时候。”
“不是你自己不喜的吗?为了讨好太妃,一直坚持不喜那么鲜亮的颜色?”郡王低声问道。
声音竟比往日多了几分心平气和。
裴文茵听出些希望,用力的摇头:“父王,不是的,不是女儿喜欢,是侧妃逼得女儿不得不喜欢,女儿不敢和她争,女儿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好好的活着,好好的过日子,女儿的生母已经死在孔侧妃的手上,女儿只想活命。”
裴文茵泣不成声,身子伏在地上,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落。
“你生母是自己死的。”
“女儿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女儿不信的。”裴文茵哭着坚持,错的只能是孔侧妃,绝对不是自己的生母。
这一点云氏说了,裴依儿也帮着她推测过。
“女儿的生母何其无辜,只因为生了女儿,就……就这么容不下她吗?她只想和女儿好好地活着。”
“你错了!”郡王的声音带着些冷洌,“她是该死!居然敢算计本王!”
“父……父亲?”裴文茵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郡王脸上冰寒的笑意,“一个下贱的丫环,居然也算计本王,那就只有死,如果不是孔氏,别说你生母,连你终究也不能来到这个世上。”
醒来后发现自己身边的不是孔氏,而是一个丫环,淮安郡王又岂能容她。
如今年纪大了,淮安郡王的脾气好了许多,但在当时,淮安郡王的脾气是极其暴躁的,当时就欲要了丫环的性命,还是孔侧妃苦苦求情,才留了她一命。
“想知道你生母怎么死的?”郡王看着裴文茵,继续道,“是本王让人动的手。”
裴文茵的眼眸蓦地瞪大,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淮安郡王,声音哆嗦得不成调:“父……父亲……”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孔氏从来没有害过你母亲,一切都是你母亲自找的,贪恋富贵,暗算主子,自以为得计,本王又岂能饶她。”
“父亲!”裴文茵终于发声,哀叫一声。
“当初你生母是这样,最后送了性命,如今你也一样,同样妄送了性命,早知如此,本王当初就应当直接处置了你娘,也免得生下你。”
淮安郡王继续道,眼底一片冷凝。
“你娘当时觉得,本王必然不会拿她如何,她运气好,说不得就会母凭子贵。”淮安郡王冷嘲道,“你现在是不是也在想,再怎么样,本王也不会杀女儿,再差还能比现在更差,是吗?”
“父亲,父亲。”裴文茵全身都在颤抖,浑身哆嗦,眼泪成串地往下滑落,忽然膝行两步,“父……亲,以后不会了,我以后再不会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从淮安郡王的话中,她听出一些她不敢相信的恐惧事实。
“原本事情就可以过去了,只是你一闹再闹,当初你把云氏气吐血的事情也被翻出,你真当皇族的姑娘都这么好当的吗?皇族的女子,名声更不容半点瑕疵,现在连最疼你的祖母都敢算计,还胆大包大牵扯了韩老王爷!如此大不孝又如此胆大妄为。”
淮安郡王低缓的道,抬眼看向桌案上的物件,托盘上大红色绸盖,明晃晃的撞入裴文茵的眼睛,“看,这是宫里送来的,特意给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