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也不行。
宁祯是高门女,她有自尊的。盛长裕平时也很欣赏她这一点,怎么发火的时候就忘记了?
他想要她动情,难道就只能容许她乖顺,不能接受她发脾气吗?
宁祯打的那一下,极有可能是往他胸前打。毕竟在黑暗中,她没找到准头。
至于宁祯去追那个背影,盛长裕其实也瞧见了。
是有人存心利用。
假如有个女人,在他眼前晃荡,酷似已经去世的苏晴儿,他可以无视吗?哪怕他对苏晴儿并无男女之情,难道不应该搞清楚怎么回事?
放过去,往后可能会成为祸端。宁祯那么谨慎,她必然会在意的。
盛长裕那天生气,还有宁祯的生疏。
短短时间不见面,开口又是督军,把他打回了原点。
然而,他的确离开了她一段时间。她的感情没那么快,面对临别时生出陌生感,非常正常。
盛长裕还记得自己刚从大帅府搬到别馆,住几日就去驻地,等回来的时候,哪哪都怪异。
这个也不怪宁祯。
感情如果是一种花,有些花开在春天,有些开在冬天,时间不同步可以等。
好东西,都需要耐心。
盛长裕突然就生出“都是我的错”的反省,一时竟有点理亏。
洗了澡上楼,瞧见宁祯坐在梳妆台前涂抹雪花膏,盛长裕立在她身后,手轻轻放在她肩头。
宁祯在镜子里与他对视,轻轻笑了下。
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很甜。
“宁祯,我今天只是叫了江南浦,没有叫别人。”他坐在她身边,轻声对她说。
语气温柔。
宁祯细细把雪花膏抹开,一阵清雅的芬芳。
“我知道。”她说,又问他,“你还生我的气吗?”
盛长裕:“我错得比较多。今天不该忽视你,叫你难堪。”
又道,“往后,我会慢慢改。”
他的眼神,紧紧锁着她,“不管是做督军夫人,还是做我的妻,我向你保证,都不是一件难事,也不是一件坏事。”
宁祯抿唇笑,又故作镇定。
她这些小动作,在盛长裕眼里就格外装大人,莫名可爱。
“我记账了。”宁祯说,“盛长裕,这次的事,我一笔一笔记下了。等我哪日不高兴,就要翻旧账。”
盛长裕:“你拿笔写下来。要是再过三五十年,恐怕忘记了。”
宁祯笑出声。
盛长裕凑近,亲了下她的唇:“我们不吵架了。”
“好,跟你讲和。”她道,“那天的事,我还是想说一说。”
她特意告诉盛长裕,她在街上瞧见了闻梁予,很担心是陷阱,这才追上去。
“我分得清过去与现在。我没有留恋过去。”她说。
她也没说过去有什么不好。
只是,已经结束了的,就是一段记忆。
记忆是旧照片,会慢慢褪色,无法永远保存,宁祯顺其自然。
“……我不是想打你的,只是太疼了,失控胡乱挥了手。”她又说。
盛长裕心中舒畅。
他将她搂在怀里:“不提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