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花布离开小院,秦淮茹心中乐开了花,转到一个拐角的地方,偷偷打开那块花布,她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那块花布是最新流行的花色,有七八尺之多,足够给小当做一件新棉袄了。
这年头,布匹紧缺,每年每户居民只能分到两尺,只够做一个裤头的,小当和小槐花身上的衣服还是秦淮茹小时候的。
“不愧是副厂长的表妹,出手就是大方,看来我以后得贴紧一点。”
秦淮茹把花布抱在怀中,嘴角微微翘起,眼睛中迸发出一道精光。
现在虽然她在车间里当了小组长,在四合院当了一大爷,不再干那些吸血的事情。
但是。
像陈圆圆这种冤大头,要是不吸上几口,那秦淮茹的心里就跟有一只小猫抓挠一样。
只是
秦淮茹缓步走在巷子里,脸色突然沉重起来,秀眉紧蹙。
只是,陈圆圆为何会如此的积极?
难道我秦淮茹的魅力太大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秦淮茹决定不再想了,反正只要陈圆圆嫁到阎家,那么她以后就会有一个新的吸血对象。
*
*
*
“什么?你给阎解成介绍了个对象,对方还是正式工人?”
李卫东正准备去机械厂,被一脸兴奋的秦淮茹拦了下来,听完秦淮茹的话后,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就阎解成干过的那些破事儿,真的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你也不看看谁是媒人!”秦淮茹笑着说道:“况且,那姑娘的表哥是副厂长,只要一块一毛钱的彩礼。”
说完,她挺直胸膛,小脸上写满了骄傲,抿着小嘴巴,一副“我能干吧,你快来夸奖我”的样子。
李卫东隐晦的皱了皱眉头。
陈圆圆这是得多着急,才会如此饥不择食啊。
况且,她的表哥还是副厂长。
这年代阶级虽然还没有固化,厂领导的亲属同一般工人结婚的情况时有发生。
但是,高门嫁女是华夏的老规矩了,一般情况下,厂领导会把自己的亲属嫁给同事的儿子或者是侄子,用来巩固自己的关系网。
这件事好像有些问题
李卫东本想劝两句,可是旋即想到,依照阎埠贵的性格,就陈圆圆只要一块一毛钱的彩礼,他肯定得认定这个儿媳妇儿。
这个时候,就算劝也没有用。
得,还是不要操那个闲心了。
李卫东竖起大拇指:“小秦同志,你确实能干。”
确实能干秦淮茹品味下这句话,脸上飞上两朵红云,娇嗔了李卫东一眼:“你又不正经了!”
跟了李卫东这么久,她算是了解了,这位看上去一本正经的车间主任,在私底下尤其喜欢说一些骚话。
“怎么着,你不喜欢吗?”李卫东看着她的小模样,呵呵笑笑。
“不理你了,我还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阎埠贵。”
秦淮茹感觉到浑身都在发烧,轻轻跺了跺脚,扭着腰肢往院里跑去。
这女人啊,越来越有味道了。
李卫东眼睛眯了眯,转身上了吉普车的驾驶座,发动吉普车后,一路飞驰,来到了机械厂。
目前,机械厂生产车间的生产活动已经上了正规,只有遇到无法解决的技术难题,李卫东才会出面。
李卫东跟曹山等几位车间领导打了招呼后,就躲在后面的办公室里睡起了懒觉。
刚朦朦胧胧的进入梦乡,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
“我,黄忠诚。”
黄忠诚?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李卫东坐直身体,揉了揉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这才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请进。
伴随着一阵吱宁声,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转身关好了门,这才弯着腰走到李卫东的跟前,笑着说道:“李主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王副厂长的秘书黄忠诚。”
“黄秘书,你好,你来到这里,有什么指教?”
李卫东心中一震,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淡淡的说道。
看到李卫东如此镇定,黄忠诚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几分,这样的一位领导,黄副厂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黄忠诚没有吭声,只是把眼神看向旁边的凳子。
“请坐吧。”李卫东淡淡的说道。
“谢谢李主任了。”
黄忠诚轻轻的坐下,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这种坐姿是秘书们的常见坐姿,可以增加领导对自个的信任。
但是,这些小动作对李卫东并没有用。
毕竟王副厂长曾派人暗算他,两人有生死大仇,黄忠诚是王副厂长的秘书,自然不能放松警惕。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吧,我现在的工作很忙。”
沉默片刻后,李卫东主动开口问道。
黄忠诚面带微笑:“我要举报王副厂长。”
屋内在一瞬间陷入了沉寂中,就像是一台正哇哇大叫的收音机,被一双大手关掉了电源似的。
黄忠诚的脸上一直挂着那种虚伪的笑容,双眼紧盯李卫东。
李卫东微微眯了眯眼,突然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作出一副送客的样子:“举报厂领导啊,这边建议你直接找刘峰厂长或者是找部委的同志反映问题,我是轧钢厂的人,跟你们机械厂没关系,你找错人了。”
见李卫东既不震惊,也不兴奋,黄忠诚心中有些失望。
看来这次的‘投诚’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是有些难度的。
这个李卫东,不是个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