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源快步赶过来,眼内透着希冀之色。
“不着急。”许元胜摆了摆手,他的目光则是看向了属于淮阳府的地界处,那边的守备军兵士竟还巡逻一般的换岗。
“每日人数都会增加。”
“今日人数更多了,约乎有两千多人了,分布在边界线那几十里的区域。”
邓源沉声道。
“边军杀手的身影,有看到吗?”许元胜沉吟道。
“暂时还没有看到。”邓源摇了摇头道。
“不可掉以轻心。”
“让下面人巡逻时,必须配备甲胄,弓箭。”
许元胜叮嘱道。
“是!”邓源拱了拱手领命离去。
许元胜看向开阳县城的方向,里面总该有所反应了吧,再不吱声,等城外村子安抚好,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此刻开阳县城内。
经过早上那拨箭雨落入城内,散落的一份份写有字的纸张之后。
不少城内民众都看到了。
特别是城楼上的守备军兵士,一个个也心底犯嘀咕了。
这个时候开阳县衙内后院。
三个主官手里都拿着这份决策文书的誊抄本。
“大家议一议吧。”为首的中年男子是开阳县县令杜仲。
旁边两个是县丞陈康和县尉赵骏。
“我们还有后路吗?”县尉赵骏苦笑道,他其实并不想去那淮阳府。
“边军杀手已经入了衙门和守备军大营。”
“他们根本不会给我们开城门的机会。”
“何况我们也拿了淮阳府的好处,并许诺我们一旦带民众入了淮阳府,可得淮阳府排名第七的天元县的主官位置。”
县丞陈康摊了摊手无奈道。
“入了淮阳府,我等真的能在天元县坐的稳吗?”
“天元县是在淮阳府中央,为何在中央,还不是怕我等再举一县之城逃离吗?”
县令杜仲面无表情道。
“哎,这次我们被钱江县给坑了。”
“他们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反而让我们做这种十恶不赦的事。”
“散布消息,迁移一县之民众入淮阳府,这特么的又不是灾年,现在过去就是掘青州府的根子啊。”
县尉赵骏脸色难看道。
“到了这一步,青州府还愿意接纳我们吗?现在许大人来了,还开始散布府城的决策文书,城外的村子本来就不想背井离乡,现在更是不会走了。”
“若只是我们离开,淮阳府还会兑现诺言吗?”
县丞陈康蹙眉道。
一旁的县丞陈康叹息一声,现在他们反而犹如坐蜡了。
“到了这个时候,要看怎么做,也要看大家怎么抉择,什么都不干,肯定是不行了。”忽然,县令杜仲开口道。
陈康和赵骏齐齐抬头看向这位只有三十多岁的县令。
这个年纪能当县令,很不易。
但在这边境处的开阳县当县令,无疑是被边缘化。
“两位若是愿意赌,我倒是有一计。”杜仲幽幽道。
“我听杜兄的。”
“我也是。”
陈康和赵骏齐声道。
“我对那位新上任的府丞许大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此人目光远大,且心智坚定,并不看重出身,更注重能力。”
“最关键此人对于城外人口十分在乎。”
“在乎人口,无外乎两个原因,一要官声,想再进一步。二要兵源,越是贫苦的人越有当兵的心。”
杜仲直言道。
“兵源!”陈康和赵骏顿时道。
“不管我等三人之前做了什么。”
“若是我等能够把此地的人口,引入开阳县,那就是一份足以抵消以往过错的功劳。”
杜仲起身指了指,身后墙上地图中的一个位置。
正落于淮阳府境内离此地不远处的一个县城,名叫福广县。
县丞陈康和县尉赵骏皆是脸色一变,我靠,咱们不是要去淮阳府吗?怎么突然原地拐个弯,帮青州府了?
但很快就明白,杜仲是选择继续留在青州府了。
“敢问杜兄,这该如何操作?”
“携一个县城人口背井离乡,本就难度极大,这次我等也是借助换府加上钱江县撤走,青州府北部官场人心浮动之际,才有的机会。”
陈康直言道,能不走他也不想走。
但他很清楚携带大量人口离开,很难,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人心浮动。
第二,迁移的距离不远,唯有不远,才能打消很多人的不安并有机会迅速离开。
“此县县令是家兄。”
“我杜家骑墙这么久了,总要有所抉择才能让杜家不倒。”
“之前是被钱江县波及,北部人心浮动,我也只能顺势而为。”
“现在即然有了契机。”
“自然要赌一把了。”
“在西川行省,要做选择,第一熊家,第二都指挥使大人,因为他们手里有兵马。”
“而在青州府,我们没得选,只能跟随那位许大人,不过还好,对方是都指挥使大人的人。”
……
“况且我们没得选,许大人即然来了,我们别想裹挟民众离开了。”
杜仲沉声道。
“杜兄,你该不会早就有此想法了吧?”陈康脸露震惊。
“也不算太早,若是青州府没有任何动作,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不过青州府守备军这么快赶到。”
“加上决策文书下达。”
“以及那位府丞许大人亲临。”
“如此快速的反应能力下,想走已是不可能。”
“但是留下,这辈子前途也算是没了。”
“唯有惊天之功,才能让对方诚心接纳。”
“那即如此,就只能赌一把。”
“此次不但要把福广县人口拉进来,还要想办法把边界线属于淮阳府的守备军给葬送了。”
“至于城内的边军杀手,也要一并给铲除。”
“如此才算得上是惊世之功。”
“莫要想给自己留后路,唯有断了后路,才能让对方放心接纳。”
杜仲沉声道。
陈康和赵骏脸色凝重,每一件事都是难度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