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阳光下的罪恶(二)(2 / 2)

“那是咱俩还没熟,你等熟了你就知道我有多难缠了。”

“还不熟啊?都千里护妻了,都一个爷爷了。”

“昂,也是……”

“不过你为什么说范太硬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情感?范太硬也是狮子座吗?”

“不,狮子座不是没有情感,而是太有情感了,过分的活在别人的目光中。就算没有观众,也能孤芳自赏,自我评判。你爷爷就不同了,的境界高你一等。你是做生意的,我是做买卖的,你又高我一等。”

“为什么这么说?我是指生意啊,买卖啊。”

“买卖人计较斤两、算计利润,盈亏能算到每一粒蚕豆上。”

远处来了象群,要在溪水边休息一下。太阳已经过了最毒的时候了,水边聚集的动物渐渐少了。

我指了指小溪边的动物:“生意人给这里开了一条河,这些大小动物,都是买卖人,聚集在河旁边。有更大的生意人控制着大河,大家在能力不足之前,都只能看人家脸色。就像癞狗和豺狼一样,欺负个兔子羚羊还差不多,碰上角马都要掂量掂量,更别说犀牛河马了。同样都是食草动物,也有的是它惹不起的存在。这就是买卖人。”

我们来到了山崖的另一端,有一棵歪脖子枯树,文思特很优雅的吊在上面他的手下试图劝阻:“滚!”

然后转头问我,“那生意人也仰人鼻息啊,不是一样?”

“你仰人鼻息吗?人家好心劝你,树不结实,怕你摔了;或者树干被寄生,有什么不明生物。你离它远点不行吗?怎么这么膨胀。”

他从树上下来,狠狠踹了一脚往后跑,掉下来一只变色龙。

我搂着他并肩接着往斜处走,视线不离水源处。

“你爷爷问我为啥支持你做奴隶生意,而我的领地不会有奴隶。”

“你怎么回答的?”

“这些人,被你们抓住,那是他们的命。他们作为动物,作为畜生的命。一旦到了我的那里,自己的命,可以自己挣。我会给他一次自己挣命的机会,”

“救世主?可你图什么呢?”

“我能怎么办?我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范太硬这个老东西也说了,这世界是罪恶的。我不是针对他,也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当我抱怨世界不公,不好的时候,我要扪心自问,我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而不是说别人把这个世界变的如何了。”

“那你想为这个世界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这个世界,与我何干?”

“那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一边做一些事,装成一副救世主模样;一边又说这世界好坏与你无关?你人格这么分裂吗?”

“我不和世人一样,我就有活路吗?是,我可以衣食无忧娇姬美妾的在欧洲混吃等死,等战乱来了,逃向更远的后方。三五个你爷爷这样的人会出面用他们各自的方式缩小战争规模和影响程度,从而再次通过制衡让世界回到那个相互对峙的时代。这些热爱和平的上层精英会因此获得巨大利益,把少量的分配出去,把绝对大多数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直至下次战争。你知道什么人最不能惹吗?”

他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我画风突然一转,“因为战争还是因为浪漫?我是指不能惹,你脑子跳的有点远。”

“这世界上,最不能惹的,就是一无所有的人。所以每个国家都有一两个生意人,懂这个道理,给人民留下半条活路;不懂这个道理的,要么被这些蒙昧无知的人民掀翻在地、要么则被其他懂这个道理的人联手弄死,扶植一个懂这个道理的人上来。”

文思特耸耸肩,“虽然我没见过,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竟然完完全全理解你说的意思”

“那我要讲第二不能惹的人了,就是完全不和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的人。”我指着喝水的大象:“你看那大象,它就很讲道理。但是它很不讲道理。”

我接着说:“它讲道理是在它只做自己的事情,你别招惹它它最多和你恶作剧一下;它不讲道理是它体积实在太大了,上帝给了它摧毁一切的力量,却又给了它保持克制的温情性格。”

“那你呢?”文思特踢着小石子,歪着头问我。

“我不想被那三两个人左右,可这世界现在是他们的,将来也是他们的,我终究身处其中,不得自由。”我捡起一块石头,奋力丢出去,沿着远处的山坡一直滚落。“逃不掉的,就算我躲在最最偏僻的角落,迟早会有所谓的文明找上门来,比如你,拿着猎枪,和我的子孙后代说,‘走~给老子干活去!’”

我喜欢大海,不论是在海上做什么,有自由的味道。

我想,既然我喜欢,那大家应该都喜欢!

如果都想要自由的人,可不可以为了自由,和还很遥远的命运抗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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