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电话刚一接通,话筒那边就传来了机场广播的声音。
岁樱暗叫一声不好,她差点忘了,他这个小叔叔是个一生不羁爱自由的主儿!
“小叔,你又要出国玩了?”
“对呀,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这个月要走吗?”
还真是天有绝人之路。
岁樱看着床尾越来越红肿的脚:“好吧......”
沈确听出她声音不对:“怎么了?”
岁樱摇头:“没事,你玩你——”
邱黎黎抢过她耳边的手机:“沈叔叔,岁樱骑车跌倒了,这会儿在医院呢!”
岁樱条件反射就要去抢,结果拉扯到脚,顿时重重地“嘶”了声。
程子墨吓得浑身一哆嗦:“你别乱动了!”
电话那头,广播声音不断,沈确没听到她那声“嘶”音。
不过骑车跌倒,他就没往严重上想:“没事吧?”
邱黎黎拿着电话走到窗边:“左脚骨裂,医生说要打石膏。”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电话那头的叔叔肯定会立马赶回来,结果——
“要打石膏啊......这样吧,我来找我一朋友去看看她,那个,你先把她住哪个医院还有病房发给我!”
邱黎黎张了张嘴,声音还没出来,电话挂断了。
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后,她气笑一声扭头:“岁樱,你这个小叔叔是路上捡的吧!”
岁樱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除非天塌了,不然没什么事能阻挡住他浪子的野心。”
虽说沈确不是个特别靠谱的叔叔,但他有个特别靠谱的朋友。
和朝北的暗房不同,书房采光很好,金灿灿的阳光铺了一地。
离窗户三米远的胡桃木书桌上有一个铜铸的圆形香炉,袅袅青烟,细细一缕。
陆霁尘站于书桌前,眉眼淡淡,目光并没有因手机里传来免提的声音而有任何的偏转。
“帮帮忙,就两个星期!”
飞机马上起飞,空姐已经开始逐个座位地开始提醒乘客开启手机飞行模式,沈确解释的声音带出明显的急色。
但陆霁尘却没有因此停下手里的动作,直到手中的毛笔笔锋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他才不疾不徐将笔杆架于笔搁之上。
眉眼淡,声音更淡:“我觉得你请一个护工会更好。”
沈确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护工哪有你靠谱!”
陆霁尘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主要是我这侄女太漂亮了,交给别人照顾,我实在不放心。”
陆霁尘皱了皱眉:“交给我,你就放心了?”
“你一个吃斋念佛的人,我要是不放心,那这世上真就没什么能让我放心的了!”
“沈确——”
“求求你了行不行,”沈确打断他,声音带着央求:“我就这一个宝贝侄女,她爸忙生意,她妈妈去世得又早,我这一走,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了,你说她一个小姑娘,一瘸一拐的......”
沈确收起他上一秒的略微哽咽的腔调,郑重其事地喊了声:“陆教授!”
他用道德感来压迫:“你可是个人民教师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可惜陆霁尘并不吃这套:“我不是见——”
“这位先生,飞机马上起飞——”
沈确不管他的推辞,手掩话筒:“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地址我马上发你,你要是真觉得不方便,给她找个靠谱的护工也行,但可一定得是女的啊!”
不等陆霁尘再拒绝,电话挂断,手机刚从耳边拿下来,屏幕里出现一条医院的地址,详细到所属的科室和病房号。
等陆霁尘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
岁樱。
这个名字对陆霁尘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从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不过这个小姑娘的家庭背景,又或者五官模样,他倒是听沈确说过不少。
尽管一切都非他本意,但事已至此,他总不能真的把一个小姑娘扔医院不管,抛开别的不说,毕竟是他多年好友的侄女。
医院——
“我一直以为他是你亲小叔!”邱黎黎震惊:“敢情没有血缘啊!”
难怪用得着的时候派不上用场了呢!
岁樱看了眼门口:“你小点声,别让程子墨听见!”
“听见了正好,程子墨就是再不济,也比你那个什么小叔找的谁强吧!”
小叔都不靠谱,找来的朋友更不会靠谱!
见她不说话,邱黎黎歪头看她:“你该不会真就让一个陌生人照顾你吧?”
岁樱好笑一声:“怎么可能!”
让一个陌生人照顾,那还不如花钱找个护工呢!
不过......
岁樱朝她“嗳”了声:“回头找护工的事,你别跟程子墨说!”
邱黎黎白了她一眼:“搞不懂你怎么想的,现成的免费护工不用——”
连续两声“叩叩”声从门口传来。
岁樱扭头望过去。
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站在门口。
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两秒后,陆霁尘看向她头顶的床头标识上的名字。
“岁樱?”
岁樱只觉呼吸一停,目光不转地定在他脸上。
眉骨高深,眼睛是偏长的桃花眼,山根和鼻梁高挺,是非常典型的东方骨西方相的长相,介于浓颜和淡颜之间。
他站在那里,看过来的眼波淡淡的,气质很安静。
来来往往的病患或家属从他身后的走廊里经过。
而他,只一个轮廓,就让他周身的一切都成了陪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