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芒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少爷,酒坊出事了!”
江彦和黎晚晚同时清醒过来,而黎晚晚似乎比他更紧张。
两个人迅速整理着衣服,黎晚晚瞄了一眼镜子,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幸亏袄裙的领子高,不然可真是遮不住了。
自己刚才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就和他……情不自禁了?
待黎晚晚完全整理好,江彦才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
“酒坊有将近一半的工人罢工了……”
“怎么会闹罢工呢?是对工钱不满意?”黎晚晚开口道,据她所知,江家从来没有拖欠过他们工钱。
“过去看看。”江彦说着,心中已有了想法,他吩咐芒种,“带上一颗新做的酒曲。”
黎晚晚一愣,那酒曲可是缺了一味材料的,他这是要……以假乱真么?
这时的江彦,已经健步如飞,黎晚晚跟在后面,似乎还有些跟不上。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酒坊,果然看见门口蹲着一排工人。
他们见到江彦,还是有些怕的,一个一个都站了起来。
江彦略略扫了他们一眼,心中更加肯定,果然是三太太的手笔。
这些人,都是与三房交好,站在二少爷那一边的。如今他才刚接下几个单子,他们就集体罢工,给他下马威来了。
“老房何在?”江彦问了一声。
老房,是酒坊的领班,跟着江家二十余年了,儿子,侄子也都在这里做工。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微驼背的老汉,穿着白粗布的对襟,一路小跑过来,“大少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江彦指了指那排罢工的工人,问道。
如果说上次大少爷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病容,那这一次,就可谓是病容全消,并且,眉宇间还带着些许厉色。
老房老老实实地回答,“今儿中午,东大家的开始煽风点火,说……说都这么久了,也不见大少爷送新制的酒曲过来,恐怕是没有秘方了,还说用不了多久,酒坊就要倒了,他们没前途,不如就罢了工,让东家多给些银钱,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江彦听了,轻笑一声,“大伙儿都是这样想的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只有始作俑者东大开了口,“见不到新酒曲,老酒曲又快用完了,也不怪大家心里没底,大少爷,咱们这心里不踏实啊!”
“这倒是我江家的不是了,没能让大家安心。”
江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黎晚晚,黎晚晚立刻会意,从芒种手里接过酒曲。
“这颗酒曲是不久前新做的,因为主要的草料还没到成熟的时候,所以,大批量的制作还需要一段时间,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黎晚晚还没有说完,东大又提出疑问了,“那咱们怎么知道这酒曲是真是假,亦或是,之前老爷留下的?”
“问得好。”黎晚晚就等着他这句话呢,说辞,她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她托着酒曲,不慌不忙地开口,“大家也都是江家酒坊的老人了,虽说分辨不出酒曲的配料,但时间上,是沉是新,总是可以辨别出来的吧?再者,大家也可以拿老酒曲做对比,气味,形态,也总是可以对比出个大概的。”
她说完,把酒曲剥开,分成很多小块,让老房拿去给大家分辨。
少一味材料,一般人是辨别不出的,除非技艺尤其精湛。
所以黎晚晚敢这么忽悠。
“大家仔细辨别,有质疑随时都可以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