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破壳了对不对!!
这面方才有了风吹草动,这消息几乎就立刻传遍了整个隐族,听说大祭司找回了古乔的女儿。
一时间,众人思绪万千。
朝姚老人还未舒心半刻,便又气的砸烂了几套花瓶,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会高兴,她便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她在心里又将五毒老人那几个废物给骂了个遍,还未解恨,她有些暴躁地将院中的花一根根连根拔起,浑浊的眸底尽是疯狂,“那个老不死的,得意什么?我让你笑,我让你得意!”她将那花枝狠狠地砸向一边,又将那花踩个稀烂,方才稍稍解恨!
“看我以后不撕烂你的脸。”她的面上露出了个扭曲的笑容,须臾,又是满面的暴怒。
日后,她定要将那个老不死的踩在脚下,就像是踩着这些花,她定要让那个老不死的跪在她的脚下!
古昭看着神色有些扭曲的朝姚老人,忍不住有些害怕,她也不知为何,每次只要一扯上大祭司,奶奶便会变得尤为恐怖,古昭看着满院子的狼藉,她迟疑了片刻,终是没敢上前。
几只仙鹤缓缓地落在山涧之中,几个老者坐在仙鹤之上,山风卷起了他们宽大的长袍,他们看着那隐藏在云雾之中的山脉,目光有些闪烁,他们在那山涧中停留了片刻,许久,都未曾离去。
随着戚无宴的话音落下,现场有片刻的死寂。
戚无宴看着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那群人,他再度重复道,“这是我们的孩子,戚啾啾。”
小肥啾立刻扑闪着翅膀,再度附和道,“啾啾啾?!”
顾南挽,“???”
所以这究竟什么时候起的名儿,她怎么不知道???
顾南挽有些愤怒地看向戚无宴。
戚无宴却像是察觉不到顾南挽的怒视,他摸了摸小肥啾毛绒绒的小脑袋,将小肥啾放回了肩膀之上。
小肥啾站在戚无宴的肩膀之上,他挺起胸膛,威风凛凛地看向众人,那模样几乎是与戚无宴平日里一般的目中无人。
一时间,大祭司的面色变了又变,那几位神侍亦是神色古怪地看向这对怪异的父子,现场的氛围有些僵硬,戚无宴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神色如常地看向众人。
就连知情的肖思澜二人都被他这话噎得一梗,他们也没想到,这戚无宴竟如此侍宠生娇,仗着小姐好说话,居然在大祭司面前口出狂言?!!
大祭司目光沉沉地打量了他一眼,“你们随我来。”她看了眼顾南挽,却是缓缓地捏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大祭司察觉到手心的暖意,一股奇妙的滋味涌上心头,她极少与人接触,就更别提牵手这般亲昵的举动。
顾南挽只迟疑了片刻,便回握住了她的指尖,那双手苍老而细瘦,指腹微微有些粗糙,这是拿惯了兵器的手。
那几个神侍亦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们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流转个不停,满脸的雀跃,自从古乔消失后,这山间已经安静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些新鲜气,他们这些老头亦是有些兴奋,尤其是站在戚无宴肩膀上的那个神气的小肥啾,简直看的他们心口都有些痒痒……
然而念着大祭司还在,他们很理智地没有其他的举动。
顾南挽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象,只见四处皆是碧色的海水,这山脉似是坐落在大海之中,迎面而来的山风都带着海水特有的气息,山上种着许多的花,然而现在那些花早已枯萎,只剩下满地的枯枝,显得有些荒凉。
大祭司看着她白嫩的侧脸,声音有些沉闷,“这是你娘以前住的地方。”
顾南挽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便听大祭司继续道,“她喜欢花,总爱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她不喜欢,她喜欢权利,喜欢灵宝,她生性要强,只会逼着她的女儿去学那些她不喜欢的东西,逼着她无论如何也要做族内第一,逼着她去争夺族长之位。
大祭司的神色有些寂寥,她甚至没有像别的母亲一般牵过她的手,他们总是一前一后地行走,像是两个陌生人,生疏而客气,直到古乔突然消失,她才惊觉那些往日她争取的,想要的一切不过过眼云烟。
她想要的很简单,却又难如登天。
大祭司的目光落在那满地的枯枝之间,她微微侧首,一双清澈的眼睛宛若明镜,“她还喜欢毛绒绒的动物。”可她总觉得玩物丧志。
顾南挽听着大祭司的话也有些稀奇,所以她娘就找了一个毛绒绒的凤凰是吗……
想到先前的事情,顾南挽迟疑了片刻,方才低声道,
“我或许知道娘在哪里。”
“她现在被闻钰仙君关了起来,那些人将她锁了起来。”
顾南挽想到那日的场景,她的面色微微有些严肃,却察觉到落在她手上的力道微种,她转过头,便见大祭司的目光一凝,她直勾勾地看向顾南,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顾南挽只觉得在她的目光下,整个人都无所遁形。
“这事以后再说。”
顾南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立刻止住了这个话题。
大祭司的目光在其余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她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她沉声介绍道,“这是你二叔。”
“三叔,六叔。”这几位老者极为好认,头上有疤的是二叔,瞎了一只眼的是三叔,而六叔则是少了一只耳朵,顾南挽依次叫了个遍,直把那几位老者哄的眉开眼笑的,连忙从袖中掏出礼物便往她的怀里塞,他们看着面前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忍不住有些眼红,怎么他们家就没这么个讨人喜欢的小孙女呢,全部是些讨人厌的臭小子,他们叹了口气,“来,这是叔给你的见面礼,快收着!”
戚无宴看着面前的景象,他的目光在那些老者的面上停留了片刻,亦是彬彬有礼道,“二叔三叔六叔。”
几位老者,“……”
他们看着身材高大的戚无宴,这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们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袖子,干巴巴道,“不敢当不敢当。”
大祭司的目光在戚无宴与顾南挽的身上流连了片刻,她一时间竟然看不出他们的真身,就连那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幼崽,她也看不出是什么物种,他们的一切似乎都已被天道遮蔽,寻常人根本无法窥探,甚至连她,也不行。
她亦并没有多问。
大祭司带着她来到山上的一处别院,她看着顾南挽面上的疲惫,却是没有像先前一般,反而是低声道,“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谈。”她的神色有些冷淡。
顾南挽闻言点了点头,临走前,她微微回头,只见大祭司正定定地看着手上绑着的一根红绳。
那红绳已经褪去了往日的色彩。
顾南挽收回了视线,静静地离开了房间,却见大祭司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缓缓地站起身,对着戚无宴沉声道,,“你回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