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戚无宴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角,他伸出指尖,抹去了她唇角的血迹。

顾南挽几乎每隔半个时辰便会疼醒一次,不过短短几日,她便被那奇毒折磨地瘦了一圈,一张脸小的可怜。

戚无宴目光晦暗地看着面前之人,眸底暗潮汹涌,半晌,他的身影化作浓郁的黑雾,缓缓地消散在夜色之中。

*****

傅罗衣正熬制着汤药,却察觉到身后袭来了阵阵凉意,他头也不回道,“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他将那盖子盖上,转身坐到了一旁的小凳子上,轻轻地吹着火,只见戚无宴静静地立于杂乱的房间中,他眼睫微垂,神色专注地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药材,黄昏的火光落在他的面上,明明灭灭间,模糊了他面上的冷色,几点烟火落在了他的银发间。

与这杂乱的房间格格不入。

戚无宴却是面无表情地从袖子中取出一枚玉简,扔给了傅罗衣,傅罗衣接过那玉简,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这几日他几乎是一刻未停地再研究那奇毒,都没合过眼,困了救来碗汤药吊着,简直是身心俱疲。

傅罗衣目光落在了那玉简之上,哈欠打到一半,却是一噎,只见这正是寻欢宗的双/修之术。

他有些迟疑地看向戚无宴,却见他已移开了目光,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巨树,两只鸟雀正互相依偎着站在树上,傅罗衣将那玉简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你确定?若是真那样做,你现在这个肉身可能也要受到影响,你到时候上哪里再去找个这么合适的肉身去。”

傅罗衣想了想,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成,医者父母心,哪怕他嘴上一直期盼着戚无宴倒霉,随时准备看他好戏,可二人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忍不住坐在了他的对面,有些苦口婆心道,“你可以等那些长老回来再说,他们那么多人,哪怕那个灵草没用,以后也早晚会有法子的。”

“我总觉得这法子有些不太靠谱,你虽然厉害,可也不是铜头铁骨。”

说到底,他与顾南挽也没什么很深的交情,他会为了顾南挽拼命研究解药,也是因为戚无宴的缘故。

戚无宴却只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两只相依的鸟雀,声色冷淡,“这个功法可行吗。”

傅罗衣微微捏紧了手中的玉简,他皱起了眉头,他一直知晓戚无宴对那顾南挽有点兴趣,他也没当回事,毕竟他打了那么多年光棍,好不容易开了荤,得了其中乐趣,难免是有些在乎的。

可现在,这事态却是有些超出了他的发展。

在他的印象中,戚无宴是凉薄且自私的,他霸道又性子扭曲,冷心冷情惯了,凡事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他当初为了夺舍这具肉身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很难想象,戚无宴会冒着损伤这具肉身的风险去救顾南挽。

傅罗衣将那玉简放到了桌上,他沉思了片刻,有些无奈道,“按道理,这个功法是可行的,这双修法子都大差不差的,不过这有不小的风险……”

他的话音未落,便见面前之人已化作丝丝缕缕的黑雾,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房中。

傅罗衣声音一顿,他有些无奈地看向桌上的玉简,却是寻欢宗的双修之法。

寻欢宗的双修之术可采补一方修为,吸走对面的灵力,按理来说,自然也可以将那沉积于灵力中的毒连同灵力一同吸走。

那奇毒虽然毒辣,戚无宴倒不怕那毒,他自己便是个天生天长的毒物,可那肉身却是难说。

傅罗衣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嘛。

第67章他看了那么多蓝皮书,总该是有用的。

烛光摇曳。

小肥啾抱着枚雪白的蛋坐在窗台之上,正眼巴巴地望着树枝上成双成对的鸟雀,须臾,他伸出翅膀指了指树上的鸟,“啾啾!”

那鸟雀被惊醒,瞬间展翅飞向了院外。

小肥啾立刻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而后又不稳地跌坐在了窗台之上,他看着自己的翅膀,歪了歪小脑袋。

顾南挽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托着脸颊有些出神地看着他,她从桌子上取来一枚灵果,扒了果皮,喂到了小肥啾的嘴边,嫩黄色的小嘴轻轻地啄了一下果肉,他脑袋上的呆毛一翘,立刻抱住了顾南挽的指尖,又啄了两口,啾啾啾地叫个不停。

顾南挽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讲些什么。

顾南挽又喂他吃了两枚果子,吃饱喝足后,他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在窗台上摊成了一张啾饼。

顾南挽戳了戳他柔软的肚皮,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只见几只鸟雀静静地停留在树上,金凤正端着盆,满院子的接露水。

他看着躺在窗台上的小肥啾,忍不住有些手痒,只可惜这小肥啾性子大的离谱,别说摸了,连碰一下都要给他一翅膀。

金凤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眼巴巴地看着那枚白蛋,只希望到时候这白蛋里的崽崽是个乖乖的……

那些老凤凰现在正四处为她寻找厉害的医修,只留了金凤在这里保护她,他几乎是形影不离,跟个尾巴似的跟在她的身后,方才热闹了几日的院子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顾南挽的眼睛闪了闪,她的目光落在了隔壁的小院中,若有所思。

…………

浓郁的药香随着晚风缓缓地蔓延至整个小院。

傅罗衣连忙将那煮好的汤药倒入碗中,便匆匆地端着那汤药离开了房间,那药罐子还冒着轻微的热气,他也顾不得烫,连扇子都忘在了一边。

他现在不仅要给顾南挽研究解药,还要抽空给小肥啾准备些汤药,顺便还要为戚无宴准备日后需要的汤药,整日忙的几乎是脚不沾地的,恨不得多长几只手脚出来!

须臾,只听一声微响,紧闭的房门被悄悄推开,一道身影偷偷溜进了院子,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与那还冒着热气的药罐子,忍不住心底发颤,连指尖都隐隐有些颤抖。

她已经观察了几次,每次傅罗衣熬药之后,都要离去一段时间。

她死死地捏着手中的药粉,小心地打量了四周一眼,现在那些老不死的都为顾南挽出去找解药,没人能发现她的……她在心底默默地安慰着自己,那人说了,只要让顾南挽吃下这药粉,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力!

白落雨的面色有些苍白,这还是她第一次害人性命,然而,想到这偌大的华阳城,想到那些珍贵的宝物,想到先前在这里受到的那些委屈以及羞辱……她咬了咬牙,暗暗下了决心,这顾南挽必须得死!

顾南挽一日不死,她便寝食难安!

就是没想到先前两次那般情况,顾南挽都能侥幸活下来,枉费她花了那么大力气将城内的消息给传出去。

那些羞辱与委屈如附骨之蛆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脑海之中,她甚至不敢看别人投来的目光,再这般下去,她迟早会被逼疯的,她选择接过了那人递来的药粉,她发誓,等顾南挽死后,她掌管了华阳城,她定会好好地待城中的子民,做个极好的城主!

白落雨打开药包,便要将那药粉洒在药罐子中,却察觉到一股凉意自身后袭来,她似是被什么凶兽给盯上了一般,心底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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