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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修士察觉到此处的异样,雷云散尽,他们皆是快速地赶往此处。
然而待寻欢宗一众长老赶来之时,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小院,满地的积雪尽数消融,房中的所有痕迹亦被一并抹除,整个小院内唯有淡淡的血腥味。
里面的白虎早已不知去向。
她捏了个法诀,试图看出些什么,然而微弱的灵光闪过,她却发现,一无所获。
她什么也算不出来。
那白虎消失在修仙界已有数千年,这么多年来无人见过他的踪迹,也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长老皱了皱眉头,有些头疼,这附近的商铺与小院几乎被毁了个干净,巨树拦腰折断,她来时只看到了满地的狼藉,便已经开始头疼了。他们这次损失的可不少,除了那些院子,就连周围的一个传送灵阵都被那天雷的余威摧毁。
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是寻欢宗这样的大宗门,也有点肉疼。
她原本是打算与这院中圣兽卖个好,由寻欢宗承担这笔灵石结段善缘,却没想到这圣兽白虎根本没见上,还得赔进去一大笔灵石。
一想到那大笔大笔的灵石,她只觉得心都疼的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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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将近,城中仍是一片热闹,灯火通明。
几乎是四处都在谈论那突然出现的圣兽白虎,原本因为大雪沉寂了许久的城池,为了这白虎的出现突然炸了开来,就连那客栈中的说书先生的生意也突然好了起来,他们将那事翻来覆去地讲了几遍,说的喉咙都快冒烟,仍有无数的人要听那白虎一事。
顾南挽躲在斗篷之中,一路上,耳边几乎全是白虎,雷劫寻欢宗之类的字眼,融融暖意将她包围,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现在正值客栈内最热闹的时段,小二快速地安排着房间,他正低头取着灵石,却察觉到一道凉意扑面而来,小二抬起头,下意识笑吟吟道,“仙君要几间房?”
随即,那小二的瞳孔微缩,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修立于门前,大步走进了客栈,他的银发间落满了霜雪,然而,他周身的气息比外面的冰雪更冷,他几乎比旁人都高了半个头,只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无端的压迫感。
他的怀中抱着个娇小的人,黑色的斗篷将她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绣鞋,与搭在那斗篷外的细白指尖。
小二呼吸微滞,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觉得客栈内的温度都更冷了一些,原本喧闹的客栈似乎也更安静了一些,客栈中的修士亦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修。
却见面前的男修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五间。”
那小二这才看到,面前之人生着双琥珀色的眸子,他的五官深邃,不像是这周围的人,他的心思急转,随即殷勤道,“好嘞,仙君这边请!”
他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领着戚无宴进了干净的房间,他的目光在戚无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关上了门。
最后一眼,他便看到那神色冰冷,气势迫人的男修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之人放到了塌上。
顾南挽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她落到了柔软的被褥之中,她几乎是瞬间便被惊醒,微凉的发丝略过她的面颊。
一道冰凉的指尖却是落在她的眉心,柔和的灵力缓缓流入她的体内,“睡吧。”
顾南挽眼睫颤了颤,困意袭来,她的意识再度模糊。
戚无宴轻轻地将那两枚蛋放到了一旁,他的目光落在顾南挽的面上,只见她眉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圈漂亮的阴影,精致的眉眼之间尽是倦意,周身的灵力亦是枯竭,那两枚蛋的降生几乎将她榨干。
戚无宴眉头微蹙,他为她盖好被子,方才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沉四几人已经追了上来,见着戚无宴出来,沉四忙探头探脑地向房内看去,却只看到一片红色的锦被,他想到先前的事,迟疑了片刻,便追着戚无宴去了隔壁房间,将先前遇到沈词瑶一事与他说了一通。
他总觉得,顾南挽突然生了与那事有关。
戚无宴神色不变,只静静地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眸色幽深,垂落的发丝在他面上落下了几道模糊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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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外面的热闹喧嚣不同,这几日的沈家几乎是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下人恨不得踮着脚走路。
不过几日,沈母面色便憔悴了许多,她的双眼红肿,面颊凹陷,几乎看不出前几日华贵端庄的模样,她双眸赤红地看着房外,沈父亦是沉默地坐在一旁,不置一词。
昏黄的烛光落在他们二人的面上,整个房内只余沈母的哭声与咒骂声。
这修士修为越高,子嗣便越困难,二人这辈子都没能孕育子嗣,偏偏在前些年他们即将放弃之时,竟意外得了个女儿,夫妻二人自此像是宝贝眼睛珠子一般宝贝她。
却没想到,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女儿便没了,连尸首他们都未能找到。
沈母每日只能对着她以往的衣物首饰垂泪。
夫妻二人几乎用尽了各种方法,才从沈栩的朋友那里得知,阿瑶那日花了大笔灵石雇佣了一对杀手,而那对杀手的魂牌此刻也已碎裂。
他们几乎将阿瑶那几日去的地方给翻了个遍,最终才从一个老人的口中得知了那日的事情,他们与一个极为漂亮,肤色极白的女修一同出现在了后街的巷子中。
而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结合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来看,几乎是瞬间,他们便想到了顾南挽。
沈父又命人四处打探顾南挽的下落,他的眼底爬上一丝杀意,这个仇,他们实在是非报不可!
沈母这会儿看着沈词瑶以往戴的玉簪,眼眶通红,“那个顾南挽实在是欺人太甚!她好狠的心!”
“哪怕阿瑶有错,她打她啊骂她啊,我们都不会多管!先前她将阿瑶淘汰,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怎么就……”沈母抱着那碎裂的魂牌,眼泪止不住地掉。
她的阿瑶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她还那么年轻,便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了,她怎么不一起带我走呢!”
沈父亦是死死地捏紧了拳头,浓郁的恨意爬上他的心头,他的面色有些狰狞,此刻他甚至顾不得顾南挽身后的陆家,满脑子皆是沈词瑶的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