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妮丝深吸一口气,不客气道:“韦赛里斯性格软弱,你总认为自己比他强,是勇敢的贝尔隆最优秀的儿子。”
“我要告诉你,绝不!”
蹡踉!
戴蒙眼神阴翳,拔剑抵住雷妮丝的咽喉:“你认为我不敢杀你?”
这种戳穿内心的话语,足够刺激到他了。
“呵呵,有种你就下手。”
雷妮丝像是见了天大的笑话,毫无畏惧可言,继续说道:“韦赛里斯是国王,他每日要面对成百上千的难题。”
“虽然他的解决方式令人无法恭维,但王国在他的统治下蒸蒸日上。”
“他有软弱的一面,可面对困境时的态度,永远保持一位龙族应有的底线。”
“我哥哥什么样,不需要你来评价。”
戴蒙向前顶了顶剑锋,脸色愈发冰冷。
他不想外人拿他和哥哥作比较。
无论好与坏。
雷妮丝一步不退,不顾脖颈刺破流淌丝丝血液,高高扬起头颅:“而你,我的堂弟。”
“你是一个可怜虫,肩上永远扛不起担子。”
“你胡说!”戴蒙冷眼相待,认为对方是在胡言乱语。
然而,双方明明站在一个平行线,雷妮丝竟是居高临下的俯瞰他。
在戴蒙愤怒的眼神中。
雷妮丝微微一笑,从容道:“说出一件你干过的责任深厚的事,就现在!”
是嫂子难产而亡,亲侄子身陷囹圄时说出的“一日王储”。
还是与韦赛里斯重归于好,暗自引诱侄女失足。
又或者,暗杀破坏好事的侄子、连累妻子难产的泰洛西战役、伺机报复结仇的三侄子……
一桩桩一件件,毫无荣誉可言。
甚至,没有一件扛起责任,正面弥补犯下的错误。
雷妮丝可怜的俯瞰他,轻轻摇头:“戴蒙,我后悔将女儿嫁给你,你并没有保护好她。”
“你,只是依靠韦赛里斯的施舍与原谅。”
“没了你哥哥的庇护,家族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字字诛心,句句杀人。
似乎专门为了激怒他,早已筹措的讥讽。
可又精准的戳痛软肋。
戴蒙呼吸加粗,内心深处的丑陋揭穿,仿佛赤裸暴露在阳光下。
“啊!!”
不甘的发出一声咆哮,提剑不留余力的劈砍。
……
门外,走廊拐角。
“王子,老公主有事处理,您的作业还没写完。”
泰兰臊眉耷眼,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可以待会再写。”
梅卡拎着一只雏龙玩偶,小脸平静:“我要看看叔祖父,他的龙受伤了。”
闻言,泰兰顿时苦瓜脸,无奈道:“戴蒙不是一個好脾气,特地是对您父亲的血脉。”
一个游历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浪荡王子,行事高调且张扬,每每充满危险气息。
谁能保证这样一位存在,不会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
“不会的,泰兰大人。”
梅卡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扬起,大步走向紧闭房门。
当啷!
蓦地,一声巨响隔门传出,伴随利刃落地声。
“快!”梅卡瞪大眼睛,迈开小短腿跑的飞快。
“七神保佑!”
泰兰动作更快,跃过小王子飞扑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发生了什么!?”
房门咣当反弹,泰兰浑身紧绷的四下打量。
梅卡麻利跑来,趴在随身大臣的腿后往厅内偷瞄。
此时此刻。
檀木餐桌坎出一道深深豁口,半截剑身卡在缝隙里,剩下的剑身连带剑柄跌落在地转圈圈。
戴蒙一脸颓唐,跌坐在椅子上。
垂下高傲的头颅,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
不可否认,他的哥哥每次都在维护他。
同为勇敢的贝尔隆的儿子,兄弟间的感情情比金坚。
可,他要的不是这些。
戴蒙头疼的捂住脸庞,骨子里的骄傲与埋藏心底的渴望,将他折磨的苦不堪言。
“戴蒙,站起来。”
雷妮丝眼神坚定,踢开断成两截的长剑,伸手解开腰间的佩剑。
“还有什么可说?”
戴蒙嗓音沙哑,眼神一片麻木。
“你还有机会。”
雷妮丝双手拖着佩剑,正色道:“回到你的哥哥、妻子与国王身边,堂堂正正的回去。”
戴蒙微微一怔,眼神都落在那柄熟悉的剑上。
“勇敢的贝尔隆的血脉不该决裂,更不该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污点。”
雷妮丝敛去眼底一抹不舍,慷锵有力道:“别玷污这柄人瑞王赐予你的佩剑!”
这一瞬,空气仿佛凝固,厅内针落可闻。
戴蒙心绪复杂,视线被一层雾气模糊,嘴唇微微翕动:
“暗黑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