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点了点头，说：“最近几天，布行被人盯梢了。我发现不对劲，今天，突然被刑拘队的人包围了，说布行是北汉的间谍窝点。我老板见大势不妙，便服毒自杀了。而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们，所以被抓了。”

“你不是还有一个搭当吗？他也被抓了？”

“没有，”景山欲言又止，但又想到麻姑身陷牢中，也不会告诉别人，便说：“他秘密潜回北汉了，估计到了晋阳。”

麻姑点了点头，不再细问，因为她也不关心那些事了，自己目前想做的，便是把这个年轻人拉到大宋这边，做一些对国家统一有益的事。于是，她便试探地问：“听说进了刑部大牢，很少能活着出去。小兄弟！你怕死吗？”

“只要是人，没有不怕死的。”景山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为了北汉国家而死，死的也光荣。虽然我把死看得很淡，但还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奶奶，她老人家今年七十岁了。”

“你父母呢？”麻姑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赵队长，他让我跟着他干。其实，我也不知他让我跟他干什么。后来，才知道他让我加入‘护国之盾’，说是为国家服务。就这样，我便稀里糊涂地成了谍报人员，还被赵队长秘密送到莫愁湖特训营训练两年。这两年，是赵队长资助我奶奶，让她生活无忧。说句公道话，赵队长于我有恩。

再说，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为了报答赵队长，我便死心踏地跟着他。我也明白，干我们这一行的，是非常危险的，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我死不足惜，可我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该怎么办？我也知道，人走茶凉。如果我死了，赵队长肯定不会再过问她老人家的死活了。”

“那是肯定的。赵遂是为了留住你的心，才对你奶奶好的。如果你不在了，他肯定不会过问。”

景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不仅放心不下奶奶，还放心不下一个人。”

“是谁？”麻姑似乎很感兴趣，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又说：“让我猜猜。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姑娘。对不对？”说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肯定的答案。

果然，景山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别人，是老板的女儿舒心。自从我来到布行，第一眼看到她，便喜欢上她。可她对我却不冷不热，而对姚遥却有说有笑。如果说做人没有私心，那都是假的。在嫉妒恨的驱使下，我恨不得整死姚遥。可使命提醒我，不能这样做。于是，我便忍了。我倒希望姚遥回到北汉，不要再回来了。”景山说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心中徒增几分忧虑。毕竟，自己生死未卜。

景山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麻姑静静地听着，说：“小兄弟！想不想活着出去？”

“当然想！”听到麻姑这么一说，感觉到她的话外之意，也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您说，怎么样才能活着出去？”

“如果真想活着出去，我倒可以试试。不过，你不能再回北汉，而必须留在大宋。想做一个普通的平民也可以，想做一点对大宋统一天下有益的事也可以。”

听麻姑这么一说，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有些把握，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然，她不会说出这种话。看来，这个尼姑不简单。可是想到她虽然没有被正法，但还是被关在牢里。

麻姑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提醒他说：“再过几个月，我可以重获自由了。”

想到自由，她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