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托不动声色,“如你所见,是我,但不是现在这个我。你不是看过我的日记么?你这么聪明的人,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想必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
他意外的坦诚,有问必答,甚至主动给出不少信息。
“日记记载的时间线,不管是依旧留在营地,还给你炖羊肉鹰嘴豆汤的茱莉,还是要和你一同上山,都是你经历过的事情不是吗?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差错。”
蒙托点点头,“没错,当我来到这个世界,听说亲爱的阿什顿和尼古拉斯在二十年前就死于一场袭击营地的雪崩后,我还很是为他们落了几滴泪的,阿什顿的烟草一直恨很得我心,包括他那只海泡石烟斗。”
他摇了摇手上的烟斗,意思不言自喻。
酒德麻衣偷偷拍了拍连司腰,嘴唇几乎不动,说着悄悄话,“小心他误导你。”
蒙托的耳朵尖极了,他第一次对这个被自己蛊惑催眠的女忍者开口,“你错了,我可不会误导谁。一场如此华丽的表演,如果只有演员在台上孤独地演出,未免也太寂寞了不是吗?你们是很好的听众。”
“也就是说,我遇到的是你那个世界的营地?那个在外面的银白的影子就是你吧。”
“不错,或许我该给你讲一个神话故事?”
“愿闻其详。”
蒙托好像的确想要找个倾诉自己计划的人,当即开口,“嗯该从哪里开始说呢?就从当地人流传的一个神话说起吧。
他们相信创造世界的大神,是一只梅花鹿。在最开始万物混沌,梅花鹿醒了。它用头角划破混沌,清的上升浊的下降听起来和盘古开天辟地很像对不对?”
连司不置可否,只是扬扬下巴,示意蒙托继续往下说。
蒙托毫不在意,继续叙述。
“在创造了世界后,梅花鹿被猎人杀死了。猎人诞生于冰雪中,他拿着的弓是万载不化的坚冰,弓柄装饰的穗子是轻舞的雪,而弦是他自己右腿里的筋腱。
在死后,猎人宰割梅花鹿,把它分尸,分成了鹿头、鹿皮、鹿肉和鹿心。
他把鹿头悬挂在天空中,变成了太阳;鹿皮蒙在天涯海角,蒙住时是黑夜,被风吹起则是白天;又把鹿肉埋在地里,那些肉变成了金银、宝石和水银,血则化作了湖泊、河流与海洋;最后,他把那颗心吃掉,变成了下一只梅花鹿,不知所踪。”
他把神话娓娓道来,连司听得不动声色。
这是个听起来很简陋的神话,很符合当地原始居民们对于天地开辟、自然现象的朴素解释。
毕竟你很难把为了生存而挣扎报团的两脚,想象成脱离了生活而凭空描述玄奇故事的脱产者。
神话是自然现象,对自然的斗争,以及社会生活在艺术概括下的反应。
但连司知道,蒙托此时提到的神话未必有这么简单,它很有可能是某种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