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活动着腕关节,随着腕关节的转动脆响,他身上大块大块的肌肉群也水波般流动。
一层细密光洁的黑色鳞片开始从他肌肤表面长出,它们冒出的速度相当快,在几个呼吸的功夫里,眼前人就从一位看起来老迈病弱的古生物学教授变成了一个周身都覆盖着黑色细鳞的怪物。
在变身完毕后,教授的双瞳也变成了闪耀着的暗金色竖瞳。
教授的目光也变了,从和蔼睿智变得残忍无情,像极了大自然里的掠食者。他看向乳白色影子,再度露出那副意味不明的讥诮微笑。
这微笑放在先前的教授身上,只是让人感觉有一些不舒服,可放在如今的怪物身上,就只能使人感到恐惧了。
他舔了舔硬质化,由指甲变长变大形成的利爪,这时候才发现,他连舌头都变成了蛇一般细长分叉的样子。
“这具肉身就要好很多,虽然是个年迈的老人,但是有手有脚,能品味上好的陈酿与香醇的烟草。”
他像是一个向同伴炫耀玩具的熊孩子一样炫耀着自己的身体,这一举措让乳白影子再度控制不住情绪。
在一阵无声尖啸后,这间房间都变成了混乱的钢铁战场,数不清的钢铁碎片在这间房间里肆虐。
高大华丽的双耳落地镜被击碎,皲裂河床般的镜子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原本的镜子只剩下淡金色的镜框和内壁参差不齐的一圈尖锐碎片。
装着不少好酒的酒橱也遭了殃。不断有碎片利斧般劈在胡桃木橱身上,木屑四飞,迅速变薄的酒橱在某个临界点终于支撑不住,在一阵牙酸的嘎吱声后轰然解体,上好的美酒被砸碎,空气里开始弥散馥郁的酒香。
落地镜和酒橱只是这间房间里遭殃的家具的一个缩影,这间房间在这通钢铁肆虐后面目全非。
然而教授安然无恙。
他非但安然无恙,甚至还缓缓走向乳白色影子,闲庭信步,比子弹更快更重的钢铁碎片划过他的身体,就像是划过高硬度的铀制板甲,连痕迹都很难留下一道。
他慢慢走到乳白色影子前。
影子显得有些萎靡,似乎是刚才招起那样一场恐怖的钢铁风暴,对这超自然的存在消耗也相当不轻,以至于缩小到教授的腰部。
教授亲切友好地蹲下来,平视着乳白色影子“眼睛”的位置,“别着急,朋友。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你不用这么热情的。”
那道乳白色影子似乎是愤恨地瞪了一下教授,随后逐渐虚化消失,教授就这么笑眯眯看着,眼神深处却殊无笑意,反倒一片冷漠。
直到这时,门外才想起急促的敲门声和酒德麻衣焦急的呼唤,“教授,教授,出什么事了吗?我们在外面听到您房间里有很大的动静,您没事吧!”
教授坦然地打开了门,酒德麻衣看到满屋狼藉,震惊地看向教授,“教授,这是”
“没什么,麻衣。我遇到了一场室内冰风暴。”教授紧紧盯着酒德麻衣的眼睛,语气轻柔。
“原来您遇到了一场冰风暴啊,教授。”酒德麻衣茫然地点点头,对这一说法毫不在意,“在阿尔卑斯山,冰风暴的确防不胜防,需要我帮您收拾一下屋子吗?这屋子不行,都是玻璃渣,暂时不能住人了。”
教授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