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嬉笑的神情收了收,垂下眼帘道:“我已经习惯了,京城繁华,日子过得也挺好。”
裴山长与他对视片刻,叹道:“你的事我就不管了,但你家大郎呢,那孩子从小就聪明,却跟你学的也整日里不干正事,不如让我带去书院,好生管教几年。”
六王爷眼眸亮了亮,显然对这个提议很心动,但思索一番后道:“还是算了,你不知道,齐梁两国的探子这些年在我这里没什么进展,开始把手伸向大郎,那孩子在与人周旋方面经验不足,还是把他放在身边我心里踏实,省得被人利用了去。”
裴山长惊讶道:“怎么,如今你这王府也不安全了?”
六王爷轻笑,“大体还是可以的,但有些疏漏也好,我这里不安全,各位皇子那里才安稳啊。”
裴山长沉默半晌,“陛下那里,可要我去说一说?”
六王爷摇头,“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兄那里已经够累了,还是莫要用这些小事去烦他。”
他看向裴山长,语气重新戏谑起来,“我说你下次做假也用点儿心,好叫我卖给齐梁那些人去,哼,敢打我们父子的主意,活该叫他们出出血。”
裴山长离开王府,最终还是带走了书稿,原稿虽不能直接给几个孩子看,但可以挑选里面几个还不错的小故事,把背景隐去,让他们点评一番,也算圆了六王的愿望。
他路过茶社,听到里面对三京散人的各种猜测,想了想便转去书铺,买下几本新出的游记,打算写信叮嘱几个孩子把下册书的叙事地点再写得广泛一些,让人更难判断才好。
陶县令也把几人叫到县衙,告诉他们如今京城已经有了专门研究他们书作的考究一派,恨不得对他们每一本书都要挖出些什么隐情来才好。
因为他们后面出的书指向性很强,再深入探索的意义不大,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们写郑焕继母的第一本书上面。
陶县令道:“如今贾氏又成为了众人谈论的焦点,就连她娘家也怨恨她心思狠毒,不仅夺了你的世子资格,竟还把人过继出去,连累整个贾家也要被人诟病,干脆就与她断了联系。”
“那郑国公是什么态度?”卢泰和封旭急忙问道。
“郑国公说自己被人愚弄,轻信了妇人之言,一气之下差点写了和离书,最后还是儿子跪下来求情,这才将贾氏拘在佛堂之中作罢。”
郑焕冷笑了一声,“他倒把自己摘的干净。”
这位生父的性情他是了解的,无论是他亲生母亲还是贾氏,他对她们的夫妻之情比不过对自己利益的看重。
当初提出过继出去自己时,也不过是觉得自己给他抹了黑,担心影响他这个国公的位置罢了。
陶县令看向郑焕道:“也许不日国公府就会派人来找你,你要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找我做什么,”郑焕讥讽道,“难不成还想把我再认回去?”
见陶县令没有否认,封旭惊奇道:“国公府这是怎么想的,就不怕被啪啪打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