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山长从陶大人手里抠银子的本事,四个少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觉得要是就此开一门课,学子们就是再怵头山长,也会把课堂挤满的。
但他们想不通的是,为何非要在话本里宣传书院呢,若是想要名气,叫夫子们多写几篇诗赋时文就好了,还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吗。
郑焕和卢泰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直接询问;封旭和明悠悠却大大咧咧地问了出来。
裴山长倒也不藏着掖着,忿忿地道:“还不是因为老方那厮。”
前些日子方祭酒觉得地方书院抢了不少国子监的生源,便下令不许任职夫子们为各自的书院写称颂文章,以免有自吹自擂,误导学生之嫌。
地方书院们倒也遵守,默默收起已经写好的文章,结果却没想到,一转头国子监就出了一本《学子回忆录》,专门请的历年殿试前三甲来执笔。
明明这些三甲里面有许多人根本没在国子监读过书,只是入京赶考时,出于对国子监的仰慕,过去参观旁听了几日,他老方就把人家也算作自己学生了,真是好不要脸。
裴山长怒了,不是不许先生们写吗,那就不写;也不找考中的前学子们来宣传,他老裴就不屑去干那偷换概念的事,虽然他们书院建得晚,最早那一批学生还没毕业呢。
他只不过就想向大家推荐一本好看的书罢了,至于大家看完之后,猜测那些是对书院的描写,好奇之余过来看看,再顺手给孩子办个入学,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书里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到白鹿书院啊。
四个少年听完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您老真是高。”
“方祭酒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脚。”
“怪不得您和陶大人是好朋友呢。”一样地心眼子多,一样地小心眼。
裴山长笑得很慈祥,“所以你们要给咱书院争气,好好改改。下笔注意分寸,虚实相映,真假相依,还要让人有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之感。”
哐哐一堆要求砸下来,四人顿时有了回到课堂听训之感,刚才的轻松气氛一下子不见,只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裴山长刚要无奈地挥手放他们离开,突然想起来道:“这后继的故事,你们是否已经开写了?”
卢泰道:“回山长的话,学生们正在构思中,目前尚未动笔。”
“那可否给老夫讲一讲这第三个案子真相如何?”
不得不说,这几个孩子写得可真是不错,让他这个不爱话本之人也忍不住想要探究下去。
明悠悠眼睛一亮,她最喜欢给人讲故事了,只是刚要开口,就被郑焕悄悄拉了一下,她便老实了下来。
郑焕道:“山长曾言,不做无准备之文章。否则既对不起我们贫瘠的头脑中好不容易迸发出的那点子想法,也对不起辛苦看我们文章的读者,小子们牢记山长教诲,故不敢将这欠缺的故事讲给您听。”
其余三人立刻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佩服的不行。
封旭眨眨眼,这是用山长之矛攻山长之盾吧。
卢泰也兴奋得脸红,还能看到山长因为他们的文章辗转反侧,巴不得要催更,感觉今日是他们的“学”生巅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