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旱魃1,2(大章-求订阅)(2 / 2)

修炼中的魏瑶正沉浸在某种意境之中,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蔷薇喊道:“瑶瑶,你说是不是?”

旋即,又笑道:“瑶瑶不说话,她承认咯。”

李玄笑道:“别带坏了孩子。”

说着,便拉着蔷薇的手,往溶洞深处走去。

一路讲说,蔷薇是彻底呆住了。

李玄说完大概,汇总道:“总之,你会被佛陀寻到,然后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心慈寺,做那高高在上的佛母。”

蔷薇道:“人前佛母,人后你到禅房里来和我好。”

李玄有些尴尬。

虽然他不是真的佛,但占了个佛的名字,而这位又是佛母,这种名义上的背德,他有点接受不了。

蔷薇压低声音道:“佛陀公子不行,但青王公子就可以啦,而且都是假的嘛,公子当什么真呀。”

李玄道:“我想先弄清楚香火神域。

既然想要承一方香火,那自然得搞明白佛到底是个什么。

那些人拜佛,可我这个佛却根本连自己是什么都还没明白。”

蔷薇也聪明的很,李玄还没问,她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直接回忆道:“之前我和那只大老鼠在一起时,大老鼠天天就对我很恭敬,完全以母侍我。

哪怕有时候我能感到它其实并不是真的把我当母亲,可却从来都是毕恭毕敬。”

李玄沉吟了一会儿,忽道:“等到了心慈寺,我也称你为母亲。”

蔷薇愕然道:“什么意思呀?”

李玄道:“我不知道香火神域藏了什么秘密,但我知道那只食尸鼠这么对你肯定是有理由的。我想先模仿它,弄清楚,然后再说其他。”

蔷薇轻声道:“那趁着,我还没当你佛母的时候,公子要不要和奴家好一下?”

李玄道:“这关系自从今日始,等到解开了这中的疑问,我们再说其他的。”

蔷薇失望地“啊”了声,但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不再纠缠

数日后。

相爷的马车总算回到了雄山县。

颜方白愕然地看着回归的父亲,情绪又是惊喜又是复杂又是震惊。

而颜辅京第一句便是:“无首佛救了我,那日你在海边看到的那恐怖妖魔,也正是显了神通的无首佛。”

颜方白震惊到:“无首佛没死?”

相爷摇了摇头,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道:“去把青王寻来吧,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颜方白深深看了眼父亲,待到走离屋室,却是失笑地摇了摇头。

他对这父亲一直是心中既怀感恩,又藏怨恨。

悉心教导,呵护,养育是为恩。

然而,将他带到这人间,却是个天生耻辱的天阉,便是怨恨。

但经过东海海畔那一战,他脑海中那“端坐大椅,平视天灾”的老者却已深深烙印入了他脑海之中,给了他一种精神上的感动。

在他离去的那一刻,他以为父亲是死了的。

所以,在那一刻,他心中的怨恨也已解除。

如今,固然父亲活着回来了,但那解除掉的怨恨却未再滋生起来。

至少,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父亲,值得尊重的宰相。

他很快寻到了李玄。

因为李玄知道他回来,所以一直在等他。

待到上了马车,颜方白将青木州那边的事儿说了一遍。

双方一阵交流,便抵了相府。

李玄入内,相爷正坐在亭中。

童子沏茶,相爷苍老了许多,眉宇间更是紧锁。

“青王来了啊。”相爷道。

李玄快步上前,垂首低眉,叹息道:“义父与义兄平安无数归来,那便好。”

相爷笑道:“何必叹气?你本不该来。

你若来了,我才会被你气死。

因为那说明你只是个耐不住性子,只会意气用事的莽夫。

我府上何曾缺过冲冠一怒,热血拔刀的男儿?

拔刀去证明自己,不过是血气之勇;而背负责任活下去,方寸不乱的那才是神魂之勇。

你没来,老夫很欣慰。”

李玄默然不言。

相爷道:“如今却需要你来出主意了。

那无首佛想要坐镇此间,你待如何?”

李玄肃然道:“非我族类,其心必诛。那无首佛本就是个妖魔,就算坐在佛堂之上,那也不过是蛊惑苍生的佛。”

相爷抚须道:“你说的,老夫又何尝不知道。

可那无首佛说了,那或许只是东海妖魔的试探,今后必然还存在入侵。

一旦入侵,凭借那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力量,我们又如何抵挡?”

李玄默然无言。

相爷道:“一个打算坐在佛堂上的魔佛,一个打算降临天灾屠戮大胤的魔,两者取其轻,老夫只有取魔佛。”

他看了看对面的男子。

李玄着蟒袍,而袍袖中的双拳却是紧紧攥起。

相爷温声道:“人总需要时间成长,在成长之前,总需要忍受一些事情。

老夫知道,向魔佛低首,乃是耻辱,乃是自证无能。

而朝廷中那些人还会以为老夫夸大其词,甚至还会因此造势,说老夫胆气已丧,不再是昔年敢作敢为的大胤宰相。

所以现在,老夫的敌人反倒不是魔佛,而是王城的将军派。

这件事,老夫已经在想办法了。”

李玄问:“什么办法?”

相爷道:“我有消息,说是发现了昔日云梦州旱灾的源头。

而那源头正在继续往北。

老夫可略施手段,让其转道,往王都周边而去。

这等妖魔出现在王都附近,大将军自然会管。

那就让他先管一管。

等他大败了,我再亲自邀请魔佛入京,助其解决问题。”

李玄:

好狠。

狠的一点都不像之前端坐前线,慷慨赴死的国相。

这妖魔一拐道,又不知要死多少无辜之人。可若不这么做,那相爷势力就注定受到打压,魔佛也没有机会和平坐镇青木州。

届时国主必然呵斥相爷与魔佛同流合污,大将军必然骑兵南下剿灭魔佛,而兵戈一起,死者无数,带来的后果,只会远比“妖魔拐道”更加惨烈。

关键,这还是彻底的内耗。

相爷手段卑鄙,但结果却会是好的。

心慈者,果真掌不了权啊。

诸多念头闪过,李玄问:“旱灾的源头?”

“是,老夫查了那妖魔很久很久,前后折损在它身上的人极多,不过因此老夫也寻到了它一些特性,从而能稍稍地掌控它的规律。”

相爷侃侃而谈,又感慨万分道,“数十年前,老夫刚刚科考时,对那些鬼神志异嗤之以鼻,后来在青铜原见了神秘集市,信了几分,再后来妖魔频出,老夫越来越信。

直到这引发旱灾的妖魔和古书传说中的魔对上了,老夫才知道当年自己有多可笑。”

颜辅京正色道:“旱魃。

那引发旱灾的鬼东西,叫旱魃。

老夫保证,那旱魃实力绝不在此番那魔鼍之下。”

李玄:

他很想问一句‘那您老怎么就确定魔佛能赢’。

但他还没问,颜方白就已经问了:“万一,魔佛赢不了呢?”

颜辅京道:“魔佛能击退魔鼍,对上这旱魃,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的太惨。

而万一万一,两者实力相近,两败俱伤,那不更加是好事吗。

哈哈哈哈哈。”

相爷似是想到了“渔翁得利”的场景,忍不住大笑。

李玄:

他赞道:“义父好手段。”

颜辅京停下笑,摇摇头道:“弱者才用手段,强者用拳头就可以了。”

李玄点点头,道:“儿子受教了。”

颜辅京想了想,又细细叮嘱道:“你乃是青木州的大人物,心慈寺之前也是你一手庇护的。

魔佛没有换方丈,其实已是一种善意的姿态。

礼尚往来,你也该展示属于你青王的姿态。

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你不必亲自去。遣个使者,带些礼物,送去心慈寺好了。”

李玄道:“儿子明白了。”

回到家中后,李玄便寻了娘子,开始捣鼓“给魔佛送礼”的事。

一是礼物,二是使者。

青王府现在非常有钱。

一是田媛善于持家,二是李玄享受青木州十万户食邑,年末收钱。

十万户食邑已是非常多了。

这一世李玄没什么参照,但前世的历史上他记得“秦国国相吕不韦”也是享了十万户食邑。

“魔佛”

田媛凝重无比地道出这个名字。

小公主愕然道:“他还没死?”

李玄苦笑起来,道:“他不仅没死,而且还强大了许多,不过幸好,它现在只想庇护青木州。”

小公主道:“这种妖魔,才不是想庇护呢,肯定是想做大坏事。”

李玄道:“现在的关键是我必须给魔佛送礼,以表明态度。”

小公主道:“那就送些名贵的佛具之类的给他好啦,再用金子造一个大佛像。”

旁边田媛摇头道:“相公,妾身认为不妥。

妾身观那魔佛如今渴求香火,必是要先施恩于百姓。而青木州州城周边,水灾甚重。我若送佛具什么的给他,于他无用。

反倒是赠送物资,棉衣,食物,草药等等,才能帮到他。

若赠佛具,旁人只道相公在谄媚魔佛。

可若赠物资,相公亦可获得美名。”

李玄道:“那就按着晴雪的来。”

小公主一愣,叉腰道:“你怎么回事嘛,明明媛姐姐说的更有道理。”

李玄笑道:“那按媛姐的来。”

青木州,确实需要大量物资。

这一手“左手出,右手进,赈济灾民”本就是他该做的。

这些事儿落定后,他又去试了试将“黑山鼍”、“普通犀牛精”、“腐佛食尸鼠”注入体内,结果他生出了一种“好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的感觉。

然而,他空余妖魔点偏生只剩下1点,没办法突破,于是只得先缓缓了

三天之后。

一道金色虹光从西而来,落在心慈寺中。

浓郁的香火,祈拜的声音到处皆是。

苦难永远是滋生信仰的最佳土壤。

李玄领着蔷薇走到香火最浓郁之处。

密宗,羽教纷纷而来,继而拜倒。

其中又多少不少新面孔。

紫尾蛟王看了一眼蔷薇,率先跪倒道:“拜见佛母。”

这一拜,所有人都懂了,急忙都跟着拜。

佛与佛母的到来使得香火产生了异变。

金色的世界撕裂开来,一尊无首大佛高耸入云,一尊看不到尽头的金身侧卧于地。

信徒如蝼蚁,在这蕴含着可怕伟力的真佛前祈拜。

蔷薇绷着脸,摆出慈悲的模样。

而待到人前的程序走完、她被李玄拉着回到独立秘殿后,才瘫了下来,问:“公子,你说我有什么意思,在地下密室是一个人,在溶洞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是一个人。”

李玄道:“先探探这香火神域吧。”

他扫了扫周边,在这稳定香火簇拥之下,香火神域也显得颇为稳定。

别人固然不能进入,但他却是能进去的。

他能开门,自然就能进门。

腐佛食尸鼠只是一阶妖魔就能噬佛,偷油,活着出来。这说明那神秘的亡者香火神域虽然危险,但却也不是处处危险。

金色大门在李玄背后敞开。

他甚至没有进门,只是一念,就有种突然到了另一边的感觉。

金色的光明,刺目无比,遮蔽了内里那无数看不见的阴影,污秽,邪恶。

李玄走了几步,直接就一念出了门。

这一刻,他基本确定‘只要香火稳定,进出门是完全没问题的’。

在确定了这个后,他又取出之前从食尸鼠处获得的香油,凝视半晌,缓缓摘下盖子,将那内里香油倾倒到自己手上。

油入手,而化蜡,好似是粘在了他手掌的香火上,继而又随着李玄的念头慢慢流淌起来,覆过手腕,手臂,肩膀,腹部,腰部,双腿,就好像在李玄的身体外又多了个身体。

然而,当着油落到李玄头颅时,却是没有随着塑形,而是继续往上,在李玄头顶形成了一个断裂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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